琼玉楼,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青楼。
云嫣虽然常扮男装出行,但都是方便经商出行,从未来过琼玉楼这种青楼。
她一身云锦月白长衫,腰间系一块和田玉的环穗玉佩,手中一把风流折扇。
灯笼晕黄的色泽扑在那“灼灼桃花图”上,更添几分流沔光华。
还未正式进楼,招揽宾客的老鸨便抓住了云嫣手臂,热络地邀请,“爷可要包房?咱们这的蒹葭姑娘可是新任花魁,跳舞那是一绝。”
紧接着门口身上有浓郁脂粉香的姑娘扑到她身上,左拥右抱,香粉刺鼻。
云嫣唇角一抽,装作饶有兴致,折扇一扫,遮住她半张脸,轻软的嗓音传入老鸨耳中。
“小爷不是来点姑娘的,小爷是来找人的。”
那涂抹着大红唇脂,发髻上簪了一朵珐琅盘的雍容牡丹的老鸨,脸色不变,吊梢眼一眨。
“爷只管说说,咱这达官贵人,王侯将相,接待来往不绝。只要这……”
云嫣随手丢了一个金元宝过去。
“要找肃亲王。”
后面三个字着重强调,一字一顿,老鸨听着脸色终于不如最初淡定,甚至有些抽搐。
“怎么,姑姑不方便说?那这银子……”
老鸨一张脸笑成花,“巧了,蒹葭姑娘就在肃亲王的包房中,公子可否等上片刻,小的让蒹葭姑娘过来。”
“不必劳烦鸨母,我自己进去便是。”
最后一句飘散在门口香纱飘来的风里。
“都是熟人。”
确实都是熟人,可也不知顾淮是怎样交代的,追风居然分毫不提,还得云嫣自己问。
这个老奸巨猾的男狐狸。
那两个在门口缠住云嫣的姑娘,见云嫣冷冰冰的,将她带到包房门口,便欲言又止。
云嫣瞧出她们似乎有话说,“怎么了?”
“这是蒹葭姑娘的包房,公子进去便是,我们先走了。”
云嫣也不好多问,折扇收起,推开了沉香木做的雕花门。
刚刚隔着一扇门,便能听见里面的靡靡之音。
门推开,里面的香艳之色,更是一览无余。
顾淮倒还好,玉冠束发,冠没落,衣衫也没皱,清冷的凤眼眼底,依旧一片漠然的矜冷之色,似是没被周围美色所扰。
只是视线,却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戴着面纱,躲在屏风后面,奏弹琵琶的姑娘。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琵琶声停欲语迟,余音绕梁,回味不绝。
三五
个舞姬穿着清凉,围在顾淮身边。
见云嫣过来,只有一个身形微胖的舞姬过来服侍她,媚眼如丝,扯了她腰间的系带,勾勾缠缠,“公子俊秀阳刚,要奴来个皮杯么?”
云嫣:“……”
俊秀可以,阳刚是什么鬼?
云嫣看那姑娘斟了一杯酒,水眸里仿佛带了钩子,一直凝视着她,就觉得浑身冒鸡皮疙瘩。
凑过来吻她的时候,云嫣眼疾手快拿折扇往面部一挡。
舞姬面带微恼,只能吞了那酒。
笑眯眯的杏眼离略带笑意,“那位爷才是你们要伺候的正主,我不需要。”
说着自顾自在离顾淮最远的床榻之上坐下。
中途顾淮余光分她一眼,清寒声线仿佛朝堂之上清官审问污吏。
“认识这位蒹葭姑娘吗?”
隔着屏风,还戴着面纱,捂得这么严实,云嫣当然不可能知道。
不过她会察言观色。
“姑娘”二字,足以表达,肃亲王顾淮对这位花魁兴趣不浅。
难道又是一位宸贵妃的替身?
云嫣心神倦怠,不太想猜。
她似笑非笑,“王爷何苦难为我,我怎么认识蒹葭姑娘这等妙人?”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顾淮音含讽刺,
“不是青楼,也没见你少去逛。”
云嫣心道:你管得也太多了些。我又不是你肃亲王府中人,也不领你俸禄,为你办事,有什么资格管我?
心底万分唾弃,表面却一副悉心听教的模样。
“王爷说得是,我确实玩物丧志,去的地方不合乎王爷心意,无法为王爷排忧解难。”
云嫣故意自贬,却未料顾淮竟然真的应和,“那从今日起,便多用些心。”
云嫣:“……”
好赖话听不出来。
一曲昭君出塞弹奏完毕,里面的琵琶声彻底停了。
隔着朦胧的山水屏风,云嫣瞧见蒹葭对着顾淮盈盈行礼。
顾淮并没有叫她出来。
而是换了首《凤求凰》。
琵琶声开始的时候,顾淮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