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脑袋昏沉,甩了甩头,布满血丝的双眼露着迷茫,“您,您说什么吗?我,我从未想过要与杜家结亲呀。” 他视线飘到涵姐儿身上,傻笑,“我心慕的一直是涵姐儿,怎么可能跟杜家结亲,浑说。”说完就一脸咂在了饭桌上。 涵姐儿腾地一下站起身,又坐下,眼中布满了担忧。 三个小的面面相觑,梁二仰头喝了杯中的酒,“都看着我干嘛?”酒后吐真言,他还想多问刘大几句,没想这小子就醉了过去,有气无处撒。 杨氏用帕子擦了擦嘴,板着脸道:“家里除了你能背得动他的还有谁。” 梁二又自顾自地满了一杯,“可我还没喝完呢?” 杨氏抢下梁二手中的酒杯,“人都被你喝趴下了,你还喝什么喝。” 想着家里没醒酒汤,却有不少之前做烤鸭买的蜂蜜,道:“涵姐儿你去兑碗温蜂蜜水端到佑哥儿房里。” 她推了推梁二,“你赶紧把人背到佑哥儿房里,今晚你和刘大一起睡那。” “佑哥儿今天跟小二睡一屋。” 杨氏有条不紊地安排好,见梁二不动弹,又重重地拍了他一下,“快点。” 欣姐儿抿嘴一乐,杨氏眼风扫来,“你俩把碗筷收了。” 古代没有洗洁精,欣姐儿让玥姐儿先去灶房烧锅水,自己来收拾碗筷。 桌上的猪肉钩鸡和焖羊肉都还剩了些,欣姐儿把两荤菜倒到了一个罐子里,反正他们家没有不吃羊肉的,混在一起也无所谓。 罐子放到压了石块的木桶里,沉到了井底,这才把碗筷叠摞起来,端着往灶房走。 见佑哥儿与小二坐在门槛上扬头看星星,欣姐儿道:“你俩也别闲坐着,给我把桌子擦了。” “记得骨头拿给大黑吃。” 装荤菜的碗油渍多,欣姐儿扒了些灶里的灰,干抹了一遍,就着温水冲洗干净。 羊肉的味大,光洗一遍不行,欣姐儿又拿水给汤煮了一下,这才算完事。 放好碗筷,欣姐儿正拿干布擦着手,涵姐儿便端着盆进了灶房,欣姐儿闻着味,问道:“姐夫吐了?” 涵姐儿红着眼点头。 “我这有些薄荷糖,你拿给姐夫含着,会好受些。”欣姐儿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竹罐,古代只能简单刷牙,她担心口臭,就让济宁药铺的周掌柜给做了些糖丸子随身带着。 “大姐,爹娘是心疼你才会对刘家有怨气的。” “你别光想难过的事情,想想今天姐夫说的话。” 涵姐儿闻言,想起刘大目光澄澄地看着自己说那番直白的爱慕之语,不禁羞红了脸,眼神躲闪道:“他那是醉话,当不得真。” 她急急地把盆放到灶台上,“给我来些热水。” 玥姐儿拿过木盆,柔声道:“大姐,酒后吐真言,姐夫是真心待你的,世上最难的是真心,过了这个槛,以后你俩必定甜甜蜜蜜。”好似想到了什么,她眼中带着隐隐的哀愁。 从锅里舀了一瓢热水,又从木桶里舀了一瓢凉水,就着木瓢搅了搅,手试了试水温,刚好。 “大姐,水好了。” 屋里,杨氏递过茶水,让刘大漱了口。 梁二见他吐过后回了些神,觉得审问的时机来了,问道:“你跟杜家小姐是怎么认识的?” “与同窗上街,他们拉着看热闹,我不幸被杜小姐的绣球咂到了,这以后她便日日来书院缠着我。” 梁二冷哼一声,“官宦人家还抛绣球选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没皮没脸。” 他眼神在刘大身上来回逡巡,“没觉得人家小娘子娇俏可人?”十几岁的少年朗最是亢奋。 “没,没,没,我半点歪心也不曾有。” “那你可知村长来信,要与梁家退亲攀高枝?” 吐过之后,刘大还是觉得难受得厉害,双手搓了搓脸,努力地让神智清明些。 “这是我真不知,二哥儿只写信与我说我杜家让人到了石桥村说亲。” 见梁二冷着脸,一言不发。 他又急急道:“叔、婶,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做不出那过河拆桥的事,对涵姐儿的真心日月可鉴,此生我只愿娶涵姐儿为妻。” 梁二闻言,却未有丝毫动摇,他是真的起了退亲的想法。 杨氏也一直坐着,不言不语,刘大也许是个好的,但村长的话刘大必也不好违背,他不一定能护好涵姐儿。 见此,刘大不由的有些心慌,掀了薄毯想要起身跪下,求梁二、杨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