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心一时气急,没有细想便闯了进来,此刻却忽然有种错乱的感觉。
她在哪?她要干嘛?
眼下这个画面仿佛似曾相识。
小时候刚开始修炼时,她时常睡懒觉上课迟到。长老们不敢管她,但萧千风敢,他会直接把她从床上拽起来。
檀心并不怕他,但她不喜欢被人见到自己没洗漱的样子,吵了几次之后还是妥协了,渐渐习惯了早起去上课。
现在她与萧千风四目相对,瞧着他困倦懒散的模样,两人的角色似乎调换了过来。
所以现在是要骂醒萧千风让他振作吗?
不赶他走已经仁至义尽了,难道还要为他的消沉而着急,这算怎么回事?
她顿时清醒过来,没好气地说了声“走错了”。
转身便要出去。
身后传来萧千风的声音,“等一下。”
她站定不回头,冷冷道:“何事?”
看来他想解释几句,倒看这人打算为偷懒找什么借口,无论他怎么说,她都将毫不理会。
可萧千风似乎已重新躺下,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道:“帮我把门关上。”
檀心僵住了,竟然是让她帮忙关门?
他怎么连自暴自弃都这么理直气壮,连粉饰的借口都不找!
她气得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把门带上,扬长而去。
萧千风望着檀心的背影,眸中似有璀璨星光。
任意与她有关的小事,皆是如此惹人回味,真是奇妙。
他重新坐起来盘膝打坐,闭目结印,为元神护法。
半个时辰后,千里之外的元神回归入体,萧千风睁开眼,眸色深沉。
他施展元神出窍,是去调查般兰门灵植园阴蛊虫事件的幕后之人。
然而线索中途意外中断,看来这件事比预计的更为复杂。
薛家小院内,薛大叔正在磨豆子,檀心待在薛大娘身旁看她干活。
外面排队问诊的人逐渐少了,其他人仍待在自己的位置上。
薛大娘的头疾彻底好了,头上的防风布带也取了,觉得浑身都是劲。
他们一家都是不善言辞之人,打算将感激之情付诸行动,做一桌饭菜招待大家。
檀心环顾这老旧的小院,问道:“薛大娘,你们在这里住了多少年?”
薛大娘答道:“呵呵我也说不清多少年,听桂宝爹说,从他爷爷的爷爷那辈起就住在这里,应该很多年了。”
檀心又问:“有没有想过要搬去其它地方住呀?”
薛大娘初见檀心时心中有几分畏惧,毕竟她年纪虽小气派十足,又是薛桂宝的掌门,俗称当官的,与她说话总有些不自在。
相处下来发现她也有寻常少女的娇憨一面,不觉放松了许多。
听她这么问,薛大娘嗔怪地笑道:“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搬去哪里?不像你们还能在天上飞,想去哪就去哪。”
檀心也觉得薛大娘特别亲切,撒娇道:“就随便闲聊嘛,万一有天不得不搬,您最想搬去什么地方?”
薛大娘停下来认真想了想,“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我也想不出别的什么好地方。搬去别处人生地不熟的,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到时只能在街头搭个棚子,要是真到那一步就惨喽。”
檀心一想,新住所确实是个大问题,又问:“那如果不用发愁住的地方呢,您最愿意搬去哪里?”
见薛大娘满脸疑惑,似乎担忧她是否在暗示什么,她连连摆手道:“跟桂宝无关您别担心,是我自己的事情,就想听听您的想法,启发启发。”
薛大娘笑道:“掌门姑娘,你别笑话我了,大娘没什么见识,不像你天地那么广,怎么好给你出主意。我们小老百姓过日子啊,就图个安稳别折腾,能不挪窝儿就最好不挪。如果现在还要换个地方,什么都要重头来过,搞不好养活自己都会成问题。”
檀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我明白了。大娘,你们平时要是遇到麻烦,都找谁帮忙呢,是找官府吗?”
薛大娘一听乐了,“哎哟,谁不希望千万别被官府找上门,哪还敢主动找官府,什么麻烦最好都是自己解决,大不了亲戚邻居相互帮一帮。”
一旁磨豆子的薛大叔一直没说话,听到这里转过头提醒她们道:“不要随便说官府的事。”
薛大娘连忙点头。
檀心对凡间的官府一无所知,只是知道有这么个存在,还想借助官府的力量提前转移这周围的凡人。
听他们这么说,似乎不太可行?
之前她在观察排队问诊的人群时,那些老弱妇孺也引发了她的担忧,就算能够转移,他/她们可能也扛不住路途中的颠沛流离。
或许可以去找找,有没有什么法宝能连人带房子一起搬走,分多批也行。
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