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一切还是原样。他从地上爬起,他还活着。他已经留了足够阿嫂生活的银两,花间楼也彻底成为了过去,在南城没什么事是需要他去做的了,他要是离开这里会不会好一些。去来仪吧,去见见席子思的故乡。
谢衣在院中见到闷闷不乐的谢农,自回南城起谢农虽然挂了个镇远侯的名号却并没有实权。
“二哥,有件事情你想知道吗?”
“什么?”
“今早有人报告黎门主好似有想出关的动作,谢漠然交代不必追赶,但我私自把他扣在了关口,所以你要不要去跟他道个别。”
谢农起身出门,快马加鞭的去往关口。
赶到时黎之钦正不耐烦的跟守关的人掰扯。
“黎之钦,你要去哪?”
黎之钦回头看向人高马大的谢农,露出一种摆脱不成的懊恼样。
“小将军,你怎么又来了。”
“我不能来吗?”
谢农表明身份做出放行的手势。看着黎之钦出关的背影,让本只想来送行的他追了出去,一手把他拉上马疾驰而去。
“谢农你干什么!”
“黎之钦,我本来只想给你送行,但我现在打算让你带上我了。”
黎之钦实在觉得这个要求很无理,再怎么说谢农的身份不比他那样自由,真带着他到时候惹出什么麻烦就真的烦人了。黎之钦怎么想都不想带着他。一蹬脚就从马上下来了。
谢农有些生气的从马上下来。
“你不愿意。”
黎之钦一本正经的说让他回去。
谢农却不断向前逼近。
黎之钦倒不敢像先前那样往前走了。
“等等,你是不是非跟我走不可。”
“是。”
黎之钦强劲的一记的掌风让谢农不断后退却。
“谢农,如果是这样,你就得让我看到你的能力够不够与我同行。”
一阵清风吹过,落花在黎之钦的带动下行成了一个气旋不断的遮挡住谢农的视线,他折下一枝桃花挽出无数次剑花谢农徒手勉强能接下几个来回,两人在一呼一吸间就把战力拉到了顶点。
谢农知道黎之钦不是开玩笑的,不一会他从马上抽出自己的长剑,舞出一记手摘星辰黎之钦见到这熟悉的招式更加来劲了,这些年他虽然早就得了揽月仙人的真传,但他从未显露,与人交战用的全是自己的招式方才那些招全是黎之钦曾经稳坐天下第一的狠招它被称为花间一剑。但现在他要用恩师所传之道应对谢农了。
谢农却不再使出那一招,他用的是多年来在战场上拼出来的属于谢元帅的招数,看似没有章法却招招致命。单凭招式谢农当然没有胜算,如果谢农的招式再精进一些那有一处就会让黎之钦必输无疑。他已经不再年轻了,本就体弱多病,即使天赋再高,能力再强,在时间面前他都得示弱。
谢农如孤夜的野狼一般眼神凌厉,黎之钦看着手中只剩半截的树枝却露出了笑。他喘着粗气眼里有些泪痕,久不出手,如今他已经能明确的感受到他身体的力量感下降极其快速。。
“小将军,是我小看了你。”
“是我输了。”
谢农沉默的站在原地,手腕也红肿的厉害。
喘匀气的黎之钦,收好泪眼,拍了拍谢农。半晌道:“走吧,天要黑了。”
谢农邦硬的身子一下放松下来,紧紧的跟在黎之钦身后。
月光撒满这条路,黎之钦来到他少年时遇到席子思的地方,他带着谢农登上船,谢农的修长手在水中捞着这被他惊起波澜的月亮,这样的他才像个少年郎。
黎之钦一脸不省心的说道:“水里凉,别伤了手。”
谢农深沉的眼眸望着水流穿行过桥底,闷不作声。
开船的船夫,点着煤灯向黎之钦搭话。
“公子去来仪是看花还是习书画。”
“我向来不为了固定的目的去,或许是期待更多的可能吧。”
船夫爽朗的回到:“这就是不为愁所愁也。”
下船时船夫递给他们一些干粮,在月光里他又去了别处,但都为了一件事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