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玉将军站在宿州府城的城头之上,低头往城下观望,一脸的疑惑。
城墙脚下黑压压的人马,阵容整齐。将士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看他们的盔甲和装扮,应该是大顺朝自己的军队。虽然其中有些盔甲的颜色略有不同。
这是怎么个意思?要来攻城,或者仅仅是路过?
我也没有收到军部任何消息,说有我方大军要从此路过呀。
再看对方打出的旗帜。陈良玉将军更是一头雾水:中间最大的一面旗上,金黄色的底色,上书深蓝的“风雷”二字。
左右还各竖着两面长条旗,右侧的旗面上写着四个鲜红的大字:“替天行道!”
左侧则同样是四个鲜红的大字:“除暴安良!”
这是那些泥腿子农民起义军?看着不像呀!
这阵势,明显是一群经过严苛训练,甚至久经沙场的雄兵强将。如果是起义军,不会有这么咄咄逼人的气势。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匹壮硕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越众而出,来到了近前。
马上之人抬头高声喊道:“陈良玉将军,别来无恙啊!
你还记得当年与你并肩作战,南宫大将军帐下的刘盛吗?
既然是老相识了,就不必大动干戈了。速速打开城门,我军只是路过,要出关收拾米尼艾尔王国的悍匪,了却我义父当年的遗愿。”
陈良玉将军定睛细看之后,不由地目瞪口呆。
他连忙抱拳说道:“刘将军,真的是你呀?!南宫大将军可安好?你们这是要二度出关剿匪?
可是你们打出的旗号,怎么和那些打家劫舍的盗匪差不多?”
我仰着头说了一会儿话,脖子都有点酸了。
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此事说来话长。我的义父南宫大将军已被朝中奸人所害,我现在与大顺王朝已恩断义绝,不共戴天。
举旗造&bp;反是理所当然的。
但我此次带兵前来,并不是想取你的宿州府城,而是借道出关剿匪。
念在你我是故交,你只管打开城门,备好酒菜,我们可以边吃边聊。
我方大军只会穿城而过,不会对城中百姓有任何骚扰。”
陈良玉将军闻言愣了半天,思索了良久才吩咐道:“打开各个城门,让他们过去。请那位刘将军入城一叙。”
他身边的一位副将在其耳边低声说道:“陈将军,你可要三思呀!
末将不知你们往日有何交情,但他们举着这逆天的反旗,那就明摆着是我大顺朝的敌人。
我们大开城门,没有任何防备,万一他们包藏祸心,趁机攻占我们宿州府城,你我都难逃一死呀。更没法向朝廷交代。”
陈良玉捋须笑道:“我方的守城官兵总共有多少人马?”
副将连忙说道:“一万出头。不知将军为何明知故问?”
陈良玉接着说道:“那你看对方总共有多少兵马?”
副将迟疑了片刻说道:“目测应该有个五、六万吧。”
陈良玉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别看那位刘将军比你小不了几岁,我当年可是亲眼见过他的马上刀法。
其人有万夫不挡之勇,就算你我同时向其发起攻击,也未必就一定能够战而胜之。我当年就十分看好他。
如果他们真有心强力攻城,我们想挡也挡不住呀!”
吊桥放落,城门洞开之后,我方大军依照我的命令,默不作声地迈着整齐的步伐,从南门而入,北门而出,重新在城外安营扎寨。
我则带着身边的绿珠妹妹、牛大宝和高怀德,跃马入城,打算与那位陈良玉将军好好把酒言欢一番。
陈良玉将军果然为人厚道,傍晚时分,已经准备好了丰富的酒宴,我只带着绿珠、牛大宝、高怀德等数人大咧咧地赴宴。
自出征以来,我军马不停蹄,今日已顺利过了关城,正好在城外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启程,直奔玄庸关。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好久不见的陈良玉将军,一脸的热忱。倒是他旁边那位副将,目光阴冷,看上去似乎满怀心事。
像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我才懒得搭理呢。只打算放开了一般豪饮,与这位陈将军好好叙叙旧。
至于这座宿州府城,我还真就一点都没放在眼里。
待到我方大军攻占京都,改朝换代之日,只需一纸文书下达,让他们乖乖归顺就完事儿。都不用我亲自浪费唇舌。
反客为主,借花献佛,酒宴之上,我先端杯主动向陈良玉将军敬酒。
双方都豪爽的一饮而尽之后,陈良玉皱着眉头问道:“我这里山高皇帝远,消息闭塞。南宫大将军当年对我有恩,我也一直对其念念不忘。可他怎么就突然过世了呢?为朝中何人所害?
刘将军替他报仇之后,应该还会弃暗投明吧?毕竟你武艺高强,又有统帅三军之能,因一时激愤,举兵反叛情有可原。
但落草为寇,终不是长久之计。”
我放下手中酒杯微微笑道:“将军为人忠厚,只知一心为朝廷效力。你可曾好好思索过,当今的大顺朝廷,值不值得你为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