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不要说话,仔细听周围的动静。
江面无风的时候,四处静悄悄的,目之所及皆是漆黑一片。
偶尔有蛐蛐和青蛙趴在浮萍上叫唤两声,如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声响了。
歪嘴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傻乎乎地问道:“大哥,我什么都没听到啊,你听到什么动静了?”
毒牙的神色十分凝重,他耳朵动了动,低声道:“就是没有任何响声,才反常啊”
江城码头虽然落寞了,不复之前热闹的光景,但是也不至于一艘渔船都没有,江边没有一点光亮和响动,连路过的汽车都没有。
就算地方偏远,怎么可能大半天连一辆车都没有?
现在只不过是晚上七八点,又不是深夜,怎么会如此安静?
毒牙觉得自己现在藏身的芦苇荡,才是最安全的。
至于远在江心的灯塔,他总觉得那边透着诡异。
“我就在这里跟谢市长联系,这里有芦苇做掩护,万一有什么情况,咱们还好跑路,你看好人质,别让他搞什么幺蛾子。”
毒牙吩咐歪嘴道。
歪嘴点了点头:“明白,大哥!”
此时,谢市长正坐在一艘快艇上,快艇还没有启航,在江面上晃荡着。
突然,谢市长感觉腰间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谢市长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右手像触电般探向了腰间。
手机在漆黑的夜里闪烁着蓝光,屏幕上面的来电显示,并没有姓名。
谢之章浑身一震,这应该是劫匪打来的电话。
谢之章身旁的可云紧紧抿着唇角,全神贯注地看着震动不停的手机。
“喂?”谢之章稳了稳心神,接起电话,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毒牙低低笑道:“谢市长,你好呀,别来无恙,很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还真有点想念你。”
毒牙这熟络的语气,仿佛跟谢之章是多年的旧友一样。
谢之章:“”
谢之章压抑着心底的怒火,声音平静道:“毒牙先生,你好,你需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我侄儿在什么地方?他还好吗?”
其实谢之章想问的是,谢承运还有没有活着。
“毒牙先生,我想听一听谢承运的声音可以吗?”谢之章十分有礼貌地问道。
毒牙转头看了一眼,像死青蛙一样躺在淤泥里的谢承运,咧嘴笑了笑:“你的侄儿现在非常好,但是很抱歉,我不能让他出声。”
毒牙害怕谢承运一开口就会大喊大叫。
江面空旷,声音会传得老远。
这万一把警方招来,那可就麻烦了。
谢之章的要求被绑匪拒绝,这让他有点心烦意乱。
他必须要确定谢承运现在是否还活着。
“我要先听一听谢承运的声音,我要确认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谢之章又重复了一遍。
在绑匪手里的人质,很可能上一秒还活着,下一秒就嘎了。
毒牙咂摸了一下唇角,发出啧啧的声音。
“不行哟,我说了,不能让他发出声音,否则就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双方僵持了下来,谁也不肯让步。
整条澜沧江静得可怕。
良久,电话那头,谢之章沉默了一会,然后改口道:“行,那你拍一段视频发过来,只拍到谢承运就行,我要他全须全尾地活着!”
现在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谢之章看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于是,毒牙便打开手机的摄像头,借着月光拍摄一段谢承运的视频。
毒牙拍摄的时候非常小心,没有拍到芦苇荡,也没有拍到江水,只是拍了谢之章的半身像。
很快,视频画面就传了过去。
谢之章收到谢承运的视频之后,连忙打开。
视频中的谢承运被五花大绑着,他的身上满是血渍和泥污,整个脸被淤泥糊住,只能看出大致的轮廓。
谢承运的脸高高肿起,但一双眼睛依旧明亮。
谢承运被搞成这个样子,也只有谢之章才能辨认出来。
谢承运的上衣破破烂烂的,他腹部缠着的白色绷带,被烂泥和血迹污染得不成样子。
站在旁边的可云,看到了被折磨成这副样子的谢承运,顿时用手紧紧捂住唇角。
谢承运一看就是受了重伤,这么严重的伤口,竟然用这么脏的绷带包扎,这肯定会引起伤口感染的。
可云看得双眼通红,泪水瞬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呜呜呜谢承运真的好惨啊
太可怜了
可云心情十分难过,她感觉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紧紧攥着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