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中心的日光灯管发出&bp;“滋滋”&bp;的电流声,小周把残肢的解剖报告拍在桌上时,纸张边缘的褶皱里还嵌着点暗红色的组织碎屑。“重点筛男性、35&bp;-&bp;40&bp;岁、左上肢有陈旧性骨折、近一周失踪的长途货车司机,”&bp;他的指甲在&bp;“机械性窒息”&bp;几个字上掐出浅痕,“**说死者毛发有阶段性色素缺失,可能得过慢性病,这条也加上。”
技术员小李的手指在键盘上僵住,屏幕上的失踪人员信息像瀑布般滚动:“辉哥,全国登记的长途货车司机失踪案,光今年就有&bp;1783&bp;起,符合年龄段的有&bp;426&bp;个,再加上左上肢骨折……”&bp;他突然拍了下鼠标,“系统崩了!这破服务器扛不住这么多筛选条件同时运行。”
备用电脑启动时,机箱发出哮喘般的喘息。小张抱着泡面桶,叉子在面条里搅出泡沫:“我从下午三点坐到现在,眼睛都快成斗鸡眼了。”&bp;他指着屏幕上模糊的证件照,“你看这个王建军,左胳膊骨折过,但照片是十年前的,现在胖成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比对?”&bp;泡面汤洒在键盘上,他慌忙去擦,却把&bp;“货车司机”&bp;的筛选条件误改成了&bp;“出租车司机”,屏幕瞬间跳出两千多条无关信息。
小周的手机在桌上震动,是法医**发来的补充报告:“残肢指甲缝纤维为纯棉双股&bp;15&bp;支纱,常见于货车篷布。”&bp;他把这条信息抄在白板上,笔尖划过&bp;“王建军”&bp;的名字时,突然停住&bp;——&bp;这个名字下面标注着&bp;“驾驶解放&bp;J7&bp;型货车,跑京津冀专线”,而**在残肢肌肉里发现的石英砂成分,恰与唐川某采石场的样本吻合。
“把京津冀专线的失踪司机单独导出来,”&bp;小周夺过小张的泡面叉子,在屏幕上划出范围,“重点看近三天有没有报失踪的。”&bp;信息库的进度条卡在&bp;98%,像只迟迟不肯睁眼的眼睛。小李揉着抽筋的肩膀,疼得嘶嘶吸气:“上周系统升级后就这德行,上次查个盗窃案,光等数据加载就耗了四个小时。”
凌晨一点,信息中心的打印机突然吐出张纸,是系统自动生成的模糊匹配名单。排在第三位的&bp;“王凯生”&bp;三个字被墨团糊了半边,小周用指甲刮去墨渍,出生日期&bp;1985&bp;年&bp;7&bp;月&bp;12&bp;日,恰好落在&bp;35&bp;-&bp;40&bp;岁区间。“查他的档案,”&bp;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左上肢有没有骨折记录?”
小李的手指悬在回车键上:“这人登记的是‘左肱骨中段骨折’,五年前在山西送货时翻车造成的,和张法医说的‘愈合时间&bp;5&bp;-&bp;8&bp;年’对上了!”&bp;他点开附带的体检报告,“还有这个,去年体检发现有胃溃疡,长期服用抑酸药,符合‘阶段性色素缺失’的特征!”
信息中心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服务器的风扇还在嗡嗡作响。小张把泡面桶踢到桌底,抢过鼠标放大王凯生的证件照:“你看他左耳后有颗痣,残肢虽然没到头颈部,但……”&bp;话没说完就被小周打断:“查他的失踪报案记录!”
报案记录显示,王凯生的妻子周兰于三天前报警,称丈夫驾驶车牌号冀&bp;A?3872&bp;挂的货车去唐川送货后失联。“货车型号解放&bp;J7,”&bp;小周的手指点在屏幕上,“和王建军的车型一致,篷布都是石家庄某厂生产的&bp;15&bp;支纯棉布。”&bp;他突然抓起电话,“让小王查这辆货车的&bp;PS&bp;轨迹,最后定位在哪里!”
周兰的电话接通时,听筒里传来孩子的哭闹声。“我家老周左胳膊确实不好使,”&bp;她的声音裹着抽泣,“去年胃溃疡住院,瘦了二十斤,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医生说营养跟不上……”&bp;小周打断她的话,问起王凯生的手表,周兰突然拔高声音:“他戴块银色机械表,是我们结婚十周年买的,表冠上有个小缺口,因为他总用它撬货车门……”
这句话像道闪电劈进信息中心。小周抓起残肢手表的照片,表冠处果然有个月牙形的缺口,与周兰描述完全吻合。小李颤抖着调出王凯生的&bp;DA&bp;档案&bp;——&bp;三年前他因交通事故采集过血样,此刻屏幕上的基因序列图谱,与残肢毛囊上皮细胞的检测结果完美重叠,16&bp;个&bp;STR&bp;基因座完全匹配。
“找到了!”&bp;小张突然跳起来,椅子被撞得在地上转了半圈,“王凯生,*A?3872&bp;挂货车,最后一次&bp;PS&bp;信号出现在一个高速服务区,时间是三天前凌晨两点十七分,之后信号消失!”&bp;他指着服务区的监控截图,“你看他穿着深蓝色工装,袖口磨破的位置,和残肢表链上的纤维磨损形态一致!”
信息中心的日光灯管突然闪烁,照亮了满墙的照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