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2 / 2)

明珠才睡醒不久,思绪还朦胧着,下意识翻身拉开距离。“今日谁招惹了你?”

萧姜声音轻而低,在耳边呢喃着。

“陛下消息灵通,何必明知故问。"郑明珠瞬时清醒过来,心头升起几分警惕。

萧姜是皇帝,是天下之主。

莫说在她宫里安插眼线,便是在明面上找人监视她,也无人能责难。若看不惯,日后大可将权柄揽到自己手里,总比日日烦闷抱怨得好。“我现在连关切的话,也不能过问一二了吗?"萧姜又凑近些,话语中透露着不满。

听到话中暗藏的情绪,郑明珠心头涌起阵阵倦意。随后她无奈地翻过身,面对着萧姜,主动握住对方的手掌。

这几个月,她也摸索出一些与萧姜相处的规律。虽说不知道背后的因由,但是起码不似从前那般,不知何时就点了哪根炮仗。“今日太后召见,两位太医令候在长信宫,外加一位坊间医士。审犯一般地为我诊脉。”

“郑家急于子嗣一事,我们自然不能中计。”“今后,陛下少来椒房殿吧。”

想到今日太后的态度,郑明珠忧虑道。

萧姜眉眼耷拉下来,目光霎时染上一层霜。他勾起唇,笑容未及眼底,带着寒意:

“我若不来椒房殿,太尉怕是要将旁支的郑氏女送入宫里,只为子嗣。”“如此,你也愿意?”

萧姜又不是痴傻的人,有了子嗣,第一个死的便是他自己。只要她稳坐中宫的位置,后宫有多少人,都与她无关。这般念着,她不明所以地点头:“与郑氏相互制衡,也只能如此。”“更何况,郑氏倾覆后,总有旁的世家女进宫。”她话音刚落,便见萧姜笑意缓缓褪去,面目阴沉。又怎么了。

从前还未闹僵的时候,萧姜甚至还劝过她,无论是谁登基,郑氏倾倒后必要为自己再寻前朝的助力,才可与进宫的一众世家女制衡。如今她近乎是把所有的筹码都押上,赌萧姜不会卸磨杀驴,日后能留她一命。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郑明珠一头雾水,压下心头的烦躁,准备按照素日的法子安抚这人。才触上男人肩头,手掌便被轻攘开。

只见萧姜起身,披上外袍,似笑非笑地撂下一句:“皇后贤良,如此为大局着想,我自然从命。”

随后快步离去。

望着这人离去的背影,郑明珠眉头紧蹙,忍无可忍。在追上去安抚和坐下来思量对策二者间,选择翻个身继续睡。

守在外殿的思绣见势不对,连忙进来询问:“娘娘,陛下怎么忽而回甘露殿去了,可是发生了什么。”

“不必管。”

走了最清净。

这晚过后,二人冷战多日。

郑明珠猜不透萧姜的心思,干脆在椒房殿闭门不出。此事也并非都是坏处。

太后再来催促子嗣之事时,她便藉口说萧姜待她不似从前亲厚,也算有个交代。

一日傍晚,郑明珠快速看过中宫令送来的簿册,忽觉腹中空空,便命宫人做些点心过来。

不到两刻钟,陈顺亲自带着食盒进来,小心心翼翼地将碟子推在她面前。放下后没有立刻离去,笑容里藏着心思,好似有话要说。“娘娘,请用。”

郑明珠垂眸看向那碟糕点,灰红色的糕点梭形糕饼,泛着蜂蜜和枣泥的甜香。只是形状粗糙,不像宫里做出来的。

是民间的巧果。

后日又是乞巧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