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可还没完,巧燕又继续说:“老太太说最近身子不大爽利,想这应当是天凉了,身边也没个解闷的人。大娘子若是得闲,多去老太太那边走动走动。”
这话没明说,周大娘子也是听明白了的,这是让她重新过去请安。她这么大个岁数,满汴京里面找找,还有几个要去婆婆身边伺候的。到时候老太太吃饭,她只能站着,等老太太吃完喝完,她才能回来用上几口,又要去忙着管家的事情。
巧燕说完也不多留,让身边的小丫鬟提着灯笼,拿着食盒就回了老太太的院子里。
梁妈妈小心心地瞧着周大娘子的面色,劝了两句:“大娘子何苦和他们置气,老太太铁了心心的要把吴娘子接了回来,大老爷也是这个想法,咱们扭着干又能得到什么好?”
周大娘子气得眼圈都红了,一时想起在宫里的榴姐儿来。儿子眼见这是个不中用的,也就回来的时候来她这边行了个礼,后头跟着大老爷出去,就再没来她这边,显然是听了大老爷说的话,和她也生了嫌隙。倒是榴姐儿,虽然在宫里也时常挂念着她,偏偏这样贴心的人却在那深宫里苦熬着。
她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也没有,也没怀上个哥儿。周大娘子也不是不着急,找了好几个方子送到宫里,却全被榴姐儿给送了回来,还让身边贴心的侍女跟着跑了一趟,同周大娘子说了好些个话,周大娘子才打消了让她生下子嗣的念头。
巧燕给老太太汇报完事情之后,就回到屋子里。慧莺已经收拾好了,指着桌子上放的那个食盒:“这是从哪里来的?”巧燕就让慧莺看了看:“不知道你还记着,那个给怀秋做宴席的林小娘子?听说她如今进了大厨房,专管做早饭的事情。”慧莺好奇:“这倒是听说过,只是如何就和你扯上了关系?”巧燕就把在梁妈妈屋子里闻到饭香味的事说了出来:“再想不到梁妈妈那样的人,竞然也有喜欢吃的东西。往日里看着,只当她是爱喝酒的。”“这么说来,那林小娘子在大厨房很是能吃得开,连梁妈妈都去找她要吃食。”
“可不是呢,梁妈妈说起来吃的,往日那严肃的样子是再也找不着了。巧燕说话的时候,就把这食盒打开了,露出里面熬得软烂的米粥。慧莺看了几眼,她晚上吃的东西不少,并没有多少胃口。巧燕让她尝一口的时候,她也拒绝了。
巧燕就不客气了,走了这么长的路,她肚子也饿了。就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在食盒里的粥,粥并没有变得很凉,正好可以入囗。
吃一口,只觉得唇齿间都是米香和瘦肉的味道,她还专门咬了那皮蛋放在嘴里咀嚼,这味道确实和平常吃到的东西不一样。慧莺再转身去看的时候,巧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这碗粥吃的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剩了。
“今日你吃饭,倒是比往日要快上一些。”两个人从六七岁进了府,就一直在一个屋子里伺候,彼此也是了解得很。巧燕擦了擦嘴,叫了个小丫鬟把食盒提出去,又用茶水漱了口才说:“这个味儿从前没吃过,怪不得梁妈妈要一直放在小炉子上热着呢。”说完这个,两个人就开始洗漱,把窗户都关好,说起二郎君和吴娘子的事。“咱们老太太的意思,吴娘子定然是要接回来的,今儿个都和二郎君和大老爷说了,让他们明儿个一早就去。”
慧莺把手放在头下面枕着,问巧燕:“你刚才去大娘子那边,她可是有说什么?”
“哪里会说什么,我说让平春别过去,咱们这边派两个嬷嬷去,大娘子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直接挥了手让我退下来。”两个人都是站在老太太这边的,也觉得周大娘子有时候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没脑子。
大郎君和宋小娘那边不过是多了些动静,只要能稳住老太太,站在二郎君这边,还有什么怕的。
先前的例子就在那里明晃晃地摆着,周大娘子还是看不清。一晚上,周大娘子都没睡好,翻来覆去地在那里翻身。伺候她的平春也没睡着,想着自个儿才死里逃脱,心里就是一阵庆幸。不知道什么时辰,周大娘子突然问平春:“你可是怨我?”平春吓得打了个机灵,赶紧恭恭敬敬地跪好:“大娘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做奴才的,自然是主子吩咐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夜里太安静了,平春说完之后,只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的心跳声。周大娘子好半响都没有说话,平春等得心里实在是煎熬,才悄悄地抬了抬眼。
周大娘子不知道在盯着烛光想什么,好半天才说:“绿夏要是有你这样明白,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路。”
平春已经好长时间没听到绿夏这个名字,梁妈妈之前特意叮嘱过他们,千万不要在周大娘子面前说这个,不然多少条小命也是保不住的。都知道因为绿夏,周大娘子和大老爷闹得很不愉快。平春怎么也想不到,还能从周大娘子嘴里面听到绿夏这个名字,一时怔在那里。
周大娘子悠悠地吐出来一口气:“你可知道她如今过得怎样了?”当初这春、夏、秋、冬四个丫鬟中,绿夏最是拔尖,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都是招人喜欢的,连说话也噼里啪啦很是利索。周大娘子虽然不喜欢绿夏那妖妖娆娆的样子,可是对她这个性格却是很看重,不然也不能把查账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当时她在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