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少年沈怀序(1 / 2)

第69章番外少年沈怀序

空气湿热得难以呼吸。

门扉挣扎吱呀声,下人惊诧发现关了一月有余的那扇门,竞开了。一月前大公子称病休养,闭门不出,不许任何人靠近服侍。没人再见过大公子不说,连每日送去的膳食都只零星动过几口。下人守在外面,不知生得什么病,只怕主子出事落到他头上来。告去老夫人,老夫人竞道明心见性,自省修身是好事,由大公子去。而后除开遣来的两位郎中,老夫人再无过问大公子病情。前两日还让嬷嬷将这一月的学业搬来,意思大抵是不让大公子落下。里头人脚步无声,一缕魂般流出,那门吱呀声死死合上,内里一片漆黑。下人想上前问询,却只见少年人转身,以极致陌生视线打量这间屋子。马尾高束起,对方侧脸模糊瘦削,脊背挺直,目光一瞬不移,仅有的一点少年气在漆黑注视中无声泯去。

他只好也跟着去看,但不管怎么看,这屋子都毫无特殊之处。虽是大公子住处,但并不如二公子和其他主子院里装点的那般精致。毕竟老夫人叮嘱在先,不该以奢靡之物泡软人思绪,人该以才学立身。口舌之欲,身外之物,那都是该摒弃的。

大公子白日研学日落而归,数年如此府上皆习惯了。要说更简陋,后院湿冷黝黑的柴房才更吓人。

里头虫蚁横行又不见光,只能听到慈窣爬行之声。他上次去里头抱柴,还见角落尾巴极细长的老鼠与人对视,看得人不自觉抖个颤,快步从里头出来。大公子幼时犯错常被老夫人下令牵到柴房里面壁自省,就是生病休养的这月前,也才因意见相左被老夫人再度勒令自省,在柴房中坐过整夜。这间屋子同哪方对比都显得中庸有余,大公子是在打量什么?他不禁把目光挪过去点,窥见大公子缓缓抬起脸的瞬间不知为何心头一跳,尚还没明白,只见大公子轻飘飘抬手,一把火径直点燃眼前。一一火势噼啪炸开,眨眼间吞没紧闭的门。“大公子!您这是做什…”

他着急往前两步,又不能徒手灭火,只被火势炸得退回去。而一直安静没有声响,或是说不曾朝此处倾斜声响的沈家,终于为坏了一间房而晃动,零星有人过来紧张关切问一句,接着是惊惶救火,人来人往。从头到尾,大公子如局外人般坐上观火,毫无触动。下人不可置信,更寻不到主子这般做的由头:“公子,您到底是怎么了?”沈怀序额前碎发浓黑,狭长还并不严冷的眼抬起,以平静视线临摹这场荒唐。

他看沈家众人无比爱惜这间屋子,爱惜"大公子"才学惊人品行端正的名声,也同缠满罪证知晓他一切不清白污点的屋子对视,看它死在面前。舌根下苦参片的气息浓郁,叫他以为他是什么腐朽到半截入土的物件,沈怀序唇线抿起,吐出最后一口气。

莫名沾上怪病,为这污点痛苦挣扎的一月里,沈怀序已想清。定性是掌控者特权,而掌控身体是最微小的快感,痛欲时常与欢愉并行。躁极则昏,静极则明,他已试尽一切压制之法,此后克己自省,远离男女琐事,皮囊之下的欲瘾难道还有反扑控制他的一天?绝无这种可能了。

欲瘾可压,心力更可操控。此后只需往前走,只要他担得起这个姓,就无需反复咀嚼他是否得到老夫人是否有一句为沈怀序所说的话,去辨别多余无用的感情。

风火拂面,沈怀序马尾被吹得高高仰起,少年人目中淌出隐秘的狂妄与野心,使得焰火涨得,愈发叫嚣。

沈怀序仿佛已见病灶坍塌,他再和常人无异。所以即使回到柴房端坐,滴水连绵不休,浸透鞋袜,沈怀序也神色从容,仿佛大权已在握。

枯坐一夜小憩片刻,再睁眼沈怀序也有条不紊,如平常一般再往书房去。直到起身前,他听见耳畔不属于他的连绵呼吸。沈怀序身姿稍顿,转头看去,入目是半张线条钝而柔软,女人的侧脸。她睡得沉,唇瓣轻吐着气,牙尖和湿红只露出零星一点。几乎是目光窥见的一瞬,沈怀序喉头便莫名滚动,仿佛已含住温热的气,只要舌.尖熟练往里挑去,轻巧一吮……

沈怀序僵直,毫不犹豫翻身下床,猛地拉开距离。克己自省目标才出,才自信身体掌控在手中,他怎会因一眼就生出这般荒唐可笑的念头?

这是谁推到他房中的?是老夫人,是杨氏,还是谁推到他屋中的通房?!老夫人从前试探过一次,他连屋子都没踏入就将人请了出去,现在更决意不碰女子分毫,谁人做出这般大胆逾矩之事?沈怀序厉声道:“来人。”

近乎是开口的一瞬,他就为这更低沉的声音顿住,进来的婢女姿态熟练,也让他面色阴沉在原地。

沈怀序从不需婢女。

身侧唯有伴读侍从,屋中琐事皆亲力亲为,此婢女捧着铜盆进来,又是何人授意?

沈怀序还没说话,那婢女就径直把铜盆端到床边,直奔着伺候床上人而去。直到见那女子并未醒来,才一脸困惑看他:“大人,怎么了?”沈怀序转头看向镜中一角,镜中人身姿欣长严冷,一张沉寡张开,线条更加冷硬的脸和他对望。

脖颈之下被挠出的血痕不少,而后背极肋骨隐隐作痛的伤,脊骨因昨夜尝够的欢愉而发麻,更在反复提醒他身躯的不同。榻上纪清梨被扰醒,困倦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