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应有的报偿——这里的“众人”,第二王子当然也在其中。
按照卡马尔的想法,他们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将约瑟林三世完好无缺的交还到他的儿子手中。以感谢他曾经为他们的父亲所做出的一切,那不就应该早早的准备起来——至少应当将约瑟林三世夫妻放到自己的宫殿里妥善照看。
而就在今天,当他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二王子居然平静地回答他说,约瑟林三世死了,连同他的妻子,死于毒杀。
不说卡马尔是如何的惊骇,二王子倒是全然不在意——是谁杀的?基督徒,以撒人还是阿拉伯人?什么原因?是羞辱、是背叛,还是报复?一连串的追问只换来了二王子不耐烦的神情。
他对此一无所知,也并不觉得如何。对于他们来说,约瑟林三世早已是一件毫无价值的东西,为了彰显自己对父亲以及君主的爱戴和崇敬,他们不介意释放一两个无用的奴隶——但,当然,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他们的疏忽,但是他们完全可以其他方式来感谢这个基督徒。
“有谁不爱女人和金子呢?”二王子轻松地说道,“这些我们都能给他,让这些基督徒带着埃德萨伯爵的尸体回去吧。他们原本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不会为了这两个基督徒大动干戈。”他摆明了态度,并不想追究此事,唯恐伤害到了他的心腹和亲信。
但这是追究和不追究的事情吗?
有人在你的城堡里杀死了被你监护的人。你以为下一次毒药就不会下在你的酒壶里?
卡马尔只觉得胸口刺痛,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二王子却还在追问那九十个基督徒骑士的事情,因为他听说他们接受了布斯拉的总督沙姆斯丁的雇佣。
“既然如此,他们愿不愿意受我的雇佣呢?”
卡马尔已经忘了那时候他是怎么回复他的?,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踉踉跄跄的,离开了阿颇勒城堡,回到了自己的宅邸里。他第一次期待的看向桌面,希望上面能够出现一封加盖了印章的信件,但他什么都没能找到,他睡下的时候,只觉得阿颇勒的夜晚前所未有的冷。
他强迫自己睡着,第二天一早就是苏丹的下葬仪式。苏丹努尔丁早就指定过,他将在沃马亚寺庙里永久的安眠,那是阿颇勒最大的一座寺庙,始建于八世纪。
苏丹的棺椁将由他的男性亲属,官员,亲卫队护送,环绕整个阿颇勒一周,让他最后再看一眼这片曾经被他爱着和捍卫这的土地,数以千计的学者将徒步跟随,为他祈祷,埃米尔,维齐尔,以及更多大大小小的官员,只能走在棺椁的后方,其中也包括卡马尔,他甚至没能成为抬棺人之一。
这是王子还有他们身后的支持者对他的报复,他始终没有给出答案,或者说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只是没有让他们知晓罢了。他可以在苏丹下葬的前一天就逃走,但他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即便这可能会让他身首异处,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但如果他不这么做,他的后半生都不会得到安宁。
浩浩荡荡,人数众多的队伍从阿颇勒城堡的南门走出,走上街道,街巷里拥挤着难以计数的民众,他们都睁大了眼睛,看着阿颇勒的大学者,他身着黑袍裹着雪白的头巾,站在一处高台上,面色凝重地高声念诵经文,然后就是由十六个抬棺人一同抬起的巨大棺椁,上方披着黑色与红色的布匹,为首的两人正是阿颇勒人最为熟悉的两位王子,能够让两位王子抬起棺椁的人,不可能是别人,只有苏丹努尔丁。
努尔丁已死,这个事实直到此时才确切的摆在了他们面前,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了第一声痛哭,而后哭声犹如瘟疫般的蔓延开,犹如潮水般地起伏在阿勒坡层迭的墙壁与宅邸之间。
卡马尔也在哭泣,他深切的为自己的君主感到悲哀。他曾经创下了这样辉煌的基业,身后却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继承人。
尘土飞扬,空气灼热。他听到了抱怨声,于是眉头一蹙,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那是和他一起跟随在队伍后面的一位官员,他正在低声叱骂,因为过为激动的民众甚至撞到了他的身上,把他撞进了队伍,而后殃及到了卡马尔。
他向卡尔马尔说了声抱歉,卡马尔的心思却已经不在他身上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发现不知何时,送葬的队伍开始变得细长,两侧都是情绪激动的民众,他们跟随着送葬的队伍蠕动般的前行。
“快叫人来!”卡马尔随手拉住一个人低声喊道,“到前面去告诉大王子和二王子!叫他们立即调来更多的护卫!”
而那个人只是看着他,不知道是听不见,还是看不懂,又或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惊扰两位王子,不管他们将来谁会成为新苏丹——若是因此对他生出了不满情绪,他失去的可不单单是权力和地位,甚至还有可能是自己的性命。
卡马尔焦急万分,他也顾不得那两位王子对自己的反感,立即冲上前去。但此时一个法塔赫拦住了他,他是二王子的追随者,也听说了卡马尔拒绝了二王子的事情,他一把就将卡马尔推进了后面的人群,卡马尔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尘土里,狼狈不堪,他听见了几声嗤笑,也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
他绝望地大叫,但变故已经发生。
跌倒仿佛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