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抑情绪、避谈情感、背弃退路的那部分自己。
右侧,那道“静·我”终于抬头,一边走来,一边淡淡开口:
“你从未放下,也从未真正选择过。我们都只是你用来拖延时间的外壳。”
他手中雷光并未蓄势太久,却精准无比,一掌击在楚宁膝下,令他险些跪地。
三人同时逼近。
楚宁气息剧乱,体内雷魂混乱不稳,魂识几近错位。
——他们不只是来杀他。
他们,是来“取代他”。
若他败下阵来,这三种“他”的任何一个都可能吞并本体魂印,占据他的意识,继续行走这条命定之路,成为他本不愿成为的那种人。
“不能再退。”他低吼。
他猛地抬手,指尖刺入左掌,魂血乍现。
“你们都不是我!”
他以血为引,在胸口重重刻下一道雷印,雷息穿透魂海,识海之中如雷柱直贯天顶。
“唯此为我。”
那一刻,识海轰然震荡,逆雷印怒啸而起,魂海之中如天雷贯顶,将三道“外魂”重重击落。
“你拿不回那个誓言了!”“誓·我”在雷光中化作一道幽蓝的魂痕,带着因果之印,从识海边缘疾速旋转一圈,最终被雷魂吞没。
“怒·我”轰然爆开,如烈焰炸裂,光焰烧灼识海之壁,燃成一道焦痕,久久未散。那是他曾无数次压抑的愤怒与悔意。
“静·我”没有声响,只在瞬间化作无数冰晶裂片,落在魂域最底层的沙原之上,一丝不漏地渗入无形,如水入尘,了无痕迹,却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寒意——仿佛在低语:“你终究会变成我们。”
光收。
风止。
识海如雷震初歇后的空谷。
沙原重新归于寂静。
楚宁缓缓挺直身躯,胸口剧烈起伏,满背已湿透,汗水如线,顺脊而下。
右肩雷痕仍灼,掌心鲜血未止,血水滴入沙地,被夜风瞬间蒸干。
可真正让他难以站稳的,不是肉身的疼。
而是魂识深处,那被撕裂、缝合、清空之后残留下的空洞感。
像是灵魂的一角被掏出,某些他从未承认却真实存在的“可能”,被亲手杀死。
那些“自己”,不是敌人,是他曾经可能走下去的路,如今都断了。
雷魂仍在缓缓跳动,仿佛一面战鼓后的回响,带着余震,也带着不可逆转的静默。
他低下头,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浑浊的气。
这一战,不是胜利。
是断舍。
他喘息着望向远处天际。
那一刻,天色终于发生变化。
一道星光,从高空悄然浮现,在沉夜之中,如一枚点亮命运的针锋。
头顶那片压抑如铅的天幕,缓缓沉下。
第一颗星,出现在沙海上空,微微颤光,如古老的灯火。
楚宁抬眸望去,眼中光影浮动。
他轻声低语,如回应刚刚那段撕裂灵魂的独行:
“夜,来了。”
他的声音随风落下,沉入沙海的寂静中。
没有回应,只有魂海深处那微不可察的悸动,像一道尚未收口的魂痕,在星光之下缓缓泛起痛感。
他站在风眼边缘,沉默片刻,像是等一个气息平复的瞬间,又像是在等某种来自天地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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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仿佛也在等待。
风静得没有回响,夜色像一张尚未完成的画卷,缓缓铺开,却始终没有落笔的最后一划。
直到天幕深处,有一道细微的亮光悄然划开夜色。
一道微弱却清晰的星痕,从天边缓缓滑落。
光轨斜斜而下,穿过寂静长空,似要没入地平线,却在即将消失前——微微一顿,仿佛融入了大地。
楚宁立于风眼边缘,静静望着那一点星光,目光深沉如夜。
“不是落入天尽头。”他低声道,“是……指向地下。”
他从袖中取出那张残破的《瀚海图志》,星光映照下,图面上原本模糊不清的一段沙丘竟悄然震动,像被某种魂息激活,轮廓浮现,中央标出一处微微泛红的点位。
他立刻循图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