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手。”
她顿了顿,镜盘中的巨猿影像仿佛感应到窥探,熔岩构成的巨眼猛地睁开一丝缝隙,隔着无尽空间与镜盘,投来一道令人神魂欲裂的凶戾目光。
玉星水强压下魂识的震荡,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如同考问:
“不知楚阁主……新掌界锁,对此强敌,可有胜算之信心?”
此言一出,通过界锁无形的连接,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感知着此地的李敬安、白修以及几位核心元老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静云斋的方向,那目光中充满了惊疑、审视与沉重的忧虑。
即使是坚定支持楚宁的李敬安,此刻眼中也充满了探究与凝重——混元之死是横在所有人心头的大山,楚宁这位新阁主,是实力超凡,还是仅仅……运气使然获得了传承?
白修矗立在焚魂柱前,柱中暗红火焰跳跃,映着他冷硬如铁的面容。
玉星水的话语同样清晰地传入他耳中,那“混元陨落”四字,让他眼角肌肉狠狠抽动了一下。
“半神……混元都败了……”他心中念头急转,随即化为更深的阴鸷。
他没有回头,声音冰冷而清晰地传入身后肃立的数名核心长老耳中:
“五纹魂锁,位格已成,非蛮力所能撼动。冼风槐已为前车之鉴。”
“传我令:魂形阁所属,所有武者、执事,即日起,全力清剿境内所有邪祟!务必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他眼中闪烁着冰冷而执着的算计光芒:
“清除内患,蛰伏待机。我们需要……在他力有不逮时、在他被那燎骨猿侯彻底牵制甚至重创时……能够立刻稳住局面、收拾残局的‘备刃’!”
正面抗衡阁主已非明智,他选择了更隐蔽也更具野心的道路——借清除邪祟之名整肃力量,积蓄实力,等待可能的变局。
楚宁清晰地听到了玉星水的考问,也看到了所有聚焦而来的目光。
那目光中,有白修的冷眼旁观,有元老们的深深疑虑,有玉星水镜盘之后难以捉摸的深意,也有李敬安那饱含支持却也掩不住忧心的探究。
压力如山,汇聚一身。
楚宁却并未立刻回答那关于“信心”的尖锐问题。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楼阁,望向了极北冰原那燃烧的封印之地。
沉默片刻,他收回目光,转身,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初掌权柄者不容置疑的决断,清晰地通过界锁之力传递至每一个正在关注此事的核心人物耳中,也回荡在静云斋内:
“半神凶威,混元前鉴,楚某岂敢轻言必胜?”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沉凝,带着一股沛然莫御的威严:
“然,既掌此阁,承此界锁,护界安民,责无旁贷!”
“至于胜算……”楚宁目光扫过虚空,仿佛能看见那些审视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锐利如刀的弧度:
“一品阁,供奉武者,皆为一品之境,乃我阁基石战力。”
“传我阁主令:即日起,召所有在阁、在籍之供奉武者,三日内,齐聚天镜台!”
“燎骨之劫在前,本阁主……需亲阅我阁锋芒!”
……
静云斋内,檀香袅袅。
静云斋外,夜色深沉。
雷菁菁披衣而坐,守于门侧。
她指尖微颤,看着房内那盏魂灯——那是当初在试魂大阵中,楚宁为她点燃的“魂缘明灯”。
昏迷期间,灯未曾熄过一刻,甚至在她最虚弱的时候,灯火反而越发明亮。
她本该欢喜,可她每每想起那一战中楚宁替她扛下的反噬,只觉胸腔沉痛。
“若那时……他没来。”她不敢细想,唯有更静地守在门外。
楚云则坐于另一侧,眉目间写满担忧。
她虽未语,却手中不断拂过父亲留下的残页,将一行行字句翻读了数遍,只为让自己冷静。
两人守夜不眠,直到那一刻,楚宁魂锁再度浮现微光,斋中烛影微动,他们才几乎同时起身,目光交汇。
楚宁闭目盘坐,心神沉入魂海深处。
掌心的魂锁五纹幽幽流转,不再是应激而发的防御或攻击形态,而是在他意志的引导下,如同五条活着的、蕴藏着无尽奥秘的星河,缓缓延伸、交织。
成为阁主,执掌界锁核心,让他与这神秘力量的连接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
他“看”到了。
那并非简单的能量脉络,而是一个庞大、精密、仿佛由无数法则符文构筑的立体网络。
这网络以他掌心的魂锁为核心,延伸出去,无声无息地渗透进魂镜阁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座殿宇,甚至与更遥远处的界碑隐隐相连。
它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又像一棵扎根于此界的巨树,根须遍布,汲取着某种源于世界本源的“秩序”之力。
“这就是界锁……维系此界稳定的基石之力?”楚宁心中明悟。他尝试着调动一缕最微弱的魂锁之力,并非攻击或防御,而是感知。
“嗡。”
一股奇异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
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