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您倒是说句话啊。"&bp;阿四搓着手,在柜台后面来回踱步,"这雪下得邪性,才半个时辰就积了三寸厚。我在这当铺干了这么久,没见过这么快的雪。"
林默收回目光,手指轻轻敲击着黄花梨木的柜台,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阿四,你听说过&bp;''&bp;死当库结霜&bp;''&bp;吗?"
阿四猛地停下脚步,脸色刷地变白:"您是说...&bp;那个传说?"
"不是传说。"&bp;林默从柜台下取出一个紫檀木匣子,轻轻打开,里面整齐地码着一叠泛黄的当票,"很久以前,也是这样的初雪,死当库的墙壁上结了一层霜,不是普通的霜,是..."
"人形霜。"&bp;巴图突然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捧着一盏油灯,火光在他年轻的脸上跳动,"爷爷说过,那是阴魂在找回家的路。"
林默赞许地看了巴图一眼,从木匣中抽出一张当票:"今晚子时,死当库会结霜。我们需要提前做好准备。"&bp;他顿了顿,转向阿四,"去把库房里的&bp;''&bp;阴阳镜&bp;''&bp;取来,记得戴手套。"
阿四咽了口唾沫,犹豫道:"掌柜的,那镜子邪性得很,上个月照过的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所以才要戴手套。"&bp;林默眨眨眼,"快去,顺便带两斤烧酒回来,天冷,暖暖身子。"
等阿四不情不愿地出门后,巴图凑到林默身边:"林叔,我总觉得这事不对劲。爷爷临终前说,死当库的霜不能看,看了会..."
"会怎样?"&bp;林默头也不抬地整理着当票。
"会想起前世的事。"&bp;巴图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爷爷说,那不是好事。"
林默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你爷爷说得对。但有些事,不是躲就能躲过去的。"&bp;他抬头看向巴图,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特别是对你来说。"
巴图愣住了:"什么意思?"
林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柜台下又取出一个黑漆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牌:"这是你爷爷当年当在这里的,死当。今天该物归原主了。"
巴图接过玉牌,手指刚触到表面就猛地缩回:"好冰!"&bp;他惊讶地发现玉牌上竟然结了一层薄霜,而屋内的温度明明很暖和。
"死当库的霜已经开始了。"&bp;林默神色凝重,"比预计的早了两个时辰。"
就在这时,当铺的大门被猛地推开,阿四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用红布包裹的长条物件:"掌柜的!外、外面!"
林默一个箭步上前扶住阿四:"慢点说,怎么了?"
阿四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院子里...&bp;槐树下...&bp;站着个人影!我拿手电照过去,就、就消失了!"
林默眉头紧锁,快步走到窗前,掀开窗帘一角。雪依然下得很大,院子里白茫茫一片,那棵老槐树静静地立在雪中,树下确实有一块区域的积雪似乎被扰动过。
"不是人影。"&bp;林默放下窗帘,转身对两人说,"是&bp;''&bp;霜引&bp;''(引导结霜的灵体)。看来今晚不会太平了。"
巴图握紧了手中的玉牌:"林叔,我们该怎么办?"
林默突然笑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又回到了他脸上:"首先,阿四,我的烧酒呢?"
阿四呆了一下,随即懊恼地拍了下脑门:"忘、忘了!我这就去..."
"开玩笑的。"&bp;林默摆摆手,"今晚谁也别单独行动。阿四,把阴阳镜放在柜台上。巴图,去把所有的油灯都点上,记住,用红蜡烛,不要白的。"
当铺里很快亮起了七盏油灯,红色的火苗跳动着,在墙上投下诡异的影子。林默从怀里掏出一个古旧的小本子,翻到某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些数字。
"阴德余额:一千二百点。"&bp;他自言自语道,"今晚得大出血了。"
阿四小心翼翼地解开红布,露出一面青铜古镜,镜面却模糊不清,像是蒙着一层雾气:"掌柜的,这镜子怎么用?"
林默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死当库的铁门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叹息,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死当库的门三十年没开过了。"&bp;林默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里面的东西...&bp;有些连我都记不清了。"
巴图感觉后背一阵发凉:"林叔,我们非要今晚进去吗?"
"必须在霜完全结成前进库。"&bp;林默转动钥匙,锁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否则明天太阳升起时,里面的东西就会..."&bp;他突然停下,转头对巴图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别担心,我应付得来。毕竟我是这当铺的掌柜,那些东西得给我几分面子。"
铁门缓缓打开,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冷上几分。林默率先迈步进去,油灯的光线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