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苏慕白一顿慷慨激昂的话语,兵马司吏吓得面无血色。
好家伙,自己不就是栽赃陷害想捞点好处嘛,怎么让这个书生一说,自己一副十恶不赦的样子,好像要把自己斩立决一般。
隆化帝常年处理朝政,对于察言观色可谓是轻车熟路。
仅仅是打量了兵马司吏一眼之后,隆化帝就可以肯定,苏慕白所说应该都是真的。
毕竟这兵马司吏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很难让人看不透。
略一思考后,隆化帝淡然说道。
“马远是吧,朕来问你,苏慕白所说之事是否属实。”
兵马司吏战战兢兢说道。
“陛下,小人只是例行公事搜查,恰好在此人马车之中搜出了赃物,不想此人做贼心虚,挟持了小人,还请陛下明鉴。”
听到这里,隆化帝不由得冷哼一声。
“大胆,事到如今,还敢狡辩。”
“亏你也是当差的人,你见过有做贼心虚的人前来告御状的嘛。”
“三十刑杖打你打的还是轻了,来啊,拖出去,再打三十刑杖。”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再打三十刑杖小人就死了。”
然而隆化帝听都懒得听,摆了摆手就让侍卫将马远拖出去继续受刑了。
而后隆化帝打量了苏慕白一眼后温和说道。
“苏慕白,方才朕听你说,你乃是姑苏的学子,不知在乡试之中,名次如何啊?”
苏慕白行了一礼后道。
“回陛下,臣侥幸夺得了姑苏乡试的解元榜首。”
听到这里,隆化帝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后笑着说道。
“好,很好。”
“朕最喜欢的就是有真才实学之人。”
“不过朕有些好奇,兵马司吏这种基层人员,一般是不会主动去招惹举子的。”
“你是怎么惹上他们的?”
苏慕白犹豫了一下后说道。
“陛下,臣不知该从何说起。”
“若是说了,恐怕有诽谤之嫌。”
隆化帝轻笑一声道。
“无妨,朕恕你无罪。”
苏慕白微微点头道。
“多蒙陛下宽恕,那臣便说了。”
“臣是姑苏人士,父母早年亡故,蒙父亲挚友林如海伯父不弃,收养了臣,视如己出。”
隆化帝听后略显诧异,不由得打断了苏慕白。
“等等,你说的林如海,可是如今的两淮巡盐御史林如海?”
苏慕白点了点头。
“正是。”
“林家与荣国府乃是姻亲。”
“此番臣前来京师赶考,顺便受伯父伯母所托,到荣国府拜访探望太夫人。”
“在晚宴期间,臣与荣国府二房嫡子贾宝玉起了些许口角,晚宴不欢而散。”
“臣来到京师一个多月,若说有矛盾的,也就是这一个人了。”
“至于今日之事是否有人幕后指使,臣不得而知。”
听到这里,隆化帝心里顿时起了心思。
“知道了,你放心,朕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科举之事,关乎朝廷大计。”
“在临近春闱之时,兵马司如此行事,是在给朕,给整个朝廷脸上抹黑。”
“无论此事牵涉到谁,朕一律从严处置,绝不姑息。”
“夏守忠,你去亲自监刑,一定让那个兵马司吏如实交代。”
“奴婢遵命。”
夏守忠服侍隆化帝多年,对于隆化帝的意思可谓是心有灵犀。
他明白隆化帝可不是单纯要让自己过去监刑,而是要过去看看情况。
夏守忠清楚,隆化帝非常赏识林如海的才学,但是对于林如海和荣国府这种关系,也是有些头疼。而苏慕白是林如海的养子,如果通过苏慕白,让荣国府和林家产生不可修复的隔阂成见,那从今之后,隆化帝就可以放心大胆的使用林如海,更可以放开手脚针对荣国府。
此时夏守忠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诬陷苏慕白的事情是不是荣国府指使的,已经不重要了。这个兵马司吏必须要把荣国府拉下水,以满足隆化帝的政治需要。
至于说事情真相是什么,谁又会在乎呢。
夏守忠离开殿中,来到了殿外给兵马司吏马远的行刑之处。
此时三十刑杖已经打完了,马远被打的昏死过去,一动不动。
夏守忠见状赶忙询问道。
“怎么回事儿,人不会打死了吧。”
行刑的侍卫探了探鼻息后赶忙说道。
“夏公公,人没死,还有气呢。”
夏守忠随即吩咐道。
“去,喊太医取上好的野山参切片,必须把这小子的命给续住。”
“然后让锦衣卫赶快派一个擅长刑讯的人过来。”
“诺。”
不久之后,夏守忠调派的刑讯之人和太医都来了。
事实上,在大记忆恢复术面前,根本不存在嘴硬的人。
锦衣卫不过是小试牛刀,马明便把冯紫英如何吩咐他之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了。
看这个意思,要是再给他来几下,就是让他承认他揭竿而起,谋朝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