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二吐沫星子都快说干了,没能说动杂货铺老板帮忙免费碾成粉。
老板也知道他的难缠,最后没有办法,主动把石碾和杵臼借给他。
“你自己碾,我不收你钱,你可别再说了,你这人真是……”
李老二咂巴咂巴嘴,招呼上李柏松和李玉兰一起跟着老板儿子来到了杂货铺的后院。
老板儿子看起来年岁和李柏松差不多,头戴方巾作学子打扮。
“石碾和杵臼都在这里,你们用吧。”
“多谢兄台。”李柏松拱手作揖。
要离开的杜如亮又多看了李柏松一眼,“兄台也在念书。”
“念过一些,不多。”李柏松不好意思的谦虚道。
杜如亮再看向李老二却意外看见他手上的竹节桶,桶壁上刻着字迹,有棱有角。
“兄台的字还不错。”杜如亮由衷夸赞,“兄台是因受伤在家养伤吗?”
李柏松点头,“这伤是需要养一段时间,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我姓杜,名如亮。”
“李柏松,年十四。”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君子比德于树,令尊对柏松弟寄予厚望。”
李柏松又拱手作了一揖,“不及如亮兄学识渊博,不知“岁寒,不知松柏之后凋也出自哪里?’”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求知若渴与羞愧。
“出自《论语·子罕》是《论语》中的第九篇……”
两人就着《论语》讨论起来,李柏松记忆里的论语是“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我只是听同窗们念过这么几句,还未能理解其义。”又是羞愧的低头。
面对这样好学求知又聪明谦虚的弟弟,杜如亮的教学心都涌了上来。
“学而时习之,意思就是……”
等杜如亮解释完,李柏松见缝插针询问道:“不知如亮兄在哪个书院上学?实不相瞒,家中母亲见我好学,也想送我入私塾读上两年书,哥哥们也表示会支持我,可我们在乡下,对私塾知之甚……”杜如亮眼睛更亮了,却又疑惑道:“柏松弟弟你刚才不是说同窗?你……”
“此事说来话长,我之前在河东镇上念书,先生见我受伤怜我家贫,退了我的束修叫我好好回家养一养。”李柏松苦笑一下,笑容中包含太多。
杜如亮瞪眼,还有这种事情。
这话一听就是里头有故事,但人家明显不想多说,才刚刚认识人,杜如亮也不好多问。
杜如亮忽然眼睛一亮,要是李柏松来他的书院上学,那他们就是同窗了,等他们更熟悉一些,还怕不能知道这其中的猫腻。
“柏松弟弟不如到我上学的私塾看看,就在县城的东边,我们先生比河东镇上廖举人年轻,十年前就考取了举人功名,去年先生家中子侄就考上了府城的繁清书院,能入繁清书院,日后便有一半的机率考入国子监,入了国子监那就真正是改头换面了。”杜如亮满心满眼都是向往。
“不知如亮兄的私塾是哪个?进学又有何规矩?”
“啊,我们先生收学生的时间已经过了,柏松兄要等到下次报名得到秋收前了,报了名过了秋收就能入学,唉……”杜如亮自己说着先叹了一口气。
“不过以柏松弟弟的才学,或许范先生会破例也不是不可能,我跟你说……”杜如亮把他知道范家私塾和范先生的情况都一一告诉了李柏松,“柏松弟弟,你去试试,要不我现在就带你去?”
李柏松拉住了人,“如亮兄,你等一下,我怎能两手空空就去拜见先生,而且我也不好这样一个人就上门,未免太失礼,此事我还得回家同娘亲准备准备,多谢如亮兄告知,只是小弟还有一事想问,不知道范家私塾每年束修如何?”
杜如亮那颗激动的心被迫被人按下暂停键,他缓缓呼出一口气,“是我心急了,还是柏松弟弟考虑得周到。我们私塾每年束俏一两半银子,额,束修是有些高,但每年年末考核,名列前五的学生都能减免一定束俏。第一名减五百文,以此类推。”
李柏松又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李老二和李玉兰这边也把买的佐料都磨成了粉,分门别类的装进了竹筒里。
竹筒是昨天晚上李老二拉着李老三李老大一起准备的。
李老二昨晚就想好了今儿要进城,不仅是城里的更便宜,还有城里的老板有工具帮忙磨粉。上次他在砧板上一点点切了压出来,可费了大劲儿了。
告别了杜如亮,兄妹三人从杂货铺离开去往下一站,牲口市场。
“小弟,你要去那个什么范家私塾上学了吗?听起来不错,这次那个什么范举人应该不会再因为咱们家穷就把你退回来了吧?”
“还不知道,我回去和娘商量一下,范家私塾……嘶!”
正和李玉兰说话的李柏松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个踉跄,捂着肩膀疼得嘶了一声。
“小弟你没事吧?”李玉兰大惊扶住李柏松,看向撞了李柏松那个人。
是个邋里邋遢的糟老头子,手里拿着个酒葫芦,打出的嗝都是一股子酒味儿,很是呛鼻。
“你这老头怎么走路的,瞧你把我小弟撞的?给人撞出个好歹来,你怎么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