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烛灯下,看着他肩头布满的血迹,陆凌瑶也顾不得许多,连忙闭上眼睛凑上前准备为他吸吮伤口里的毒液。
也不知为何,就在凑近皇帝肩膀时,想起他方才那凶戾的眼神,陆凌瑶脑海里骤的现出一位故人模样来。
那家伙看人的眼神倒是与这暴君颇有几分相似。
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脚底没稳住,猛的向前倾去,狠狠一口咬在了顾清洲伤口处。
这突如其来的一口,让顾清洲疼得眼泪都险些流了出来。
“陆凌瑶,你属狗的吗?”
他唇角颤抖着,斥责的话尚未说完,陆凌瑶诚惶诚恐的赶紧摇头:“回避下,臣女不属狗,臣女属猪。“谁问你这个了,朕让你轻点。”,顾清洲唏嘘了声。
不过是让她替自己吸出毒液,她却这般用力去咬,分明就是故意在伤口上撒盐,好像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陆凌瑶也不知自己刚才为何突然想到那小男童,诚恳的回道:“陛下,臣女还没开始。”
“你故意戏弄朕很有意思?”,顾清洲有些恼怒:“你信不信朕也在你肩上狠狠咬上一口?”说完,便做出一副要去撕扯她肩膀衣服的动作。
没想到这暴君竞然这么小气,自己也并非有意的,陆凌瑶下意识的赶紧捂住双肩。
她这旧伤未愈的,要是再被暴君咬上一口,还不得雪上加霜。
“陛下,还是让臣女快些替您将镖上的毒吸出来吧。”,故意扭头望了眼外面,陆凌瑶提醒道:“大家还等着您回宫呢。”
听此,顾清洲这才熄了怒容,缓缓闭上双眼。
“你快些。”
言简意赅的叮嘱了几字,顾清洲手指便重新捻起了念珠。
这次,陆凌瑶变得格外小心翼翼,凑到他受伤的肩膀处用力将毒液吸了出来。
正拿起帕子擦拭嘴角,一名暗卫忽然闯了进来。
“殿 ...您受伤了?”
看到顾清洲肩头的伤口,那人满眼焦急的赶紧上前搀扶起他。
见是羽笙,顾清洲便已猜到了他的来意:“那两位进宫了?”
羽笙点了点头:“太子在养心殿前昏厥过去了,想来是有人出宫将事情告知了那两位国舅爷,他们吵着要见陛下。”
听到顾庭安昏厥在养心殿前,陆凌瑶不由暗暗勾了勾唇。
也不过半日的时间,太子就昏倒了,看来他对陆云渺的情意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深。
而顾清洲虽赶着回宫,但看向陆凌瑶时,心里忽然有了些顾虑。
一边迅速整理衣物,他一边对陆凌瑶叮嘱道:“今夜之事就算有人将刀架到你脖子上,也不可对任何人提及。”
这种时候,也无需人提醒,陆凌瑶都知道如何去表自己的忠心:“陛下的事,臣女就算粉身碎骨,被人剁成肉酱”
“够了。”,顾清洲懒得再听她阿谀奉承的话,穿好衣服后不耐的便要出门。
羽笙余光斜睨着陆凌瑶,骤然提醒了句:“陛下,外面那女子该如何处置?”
一听要处置阿鹜,陆凌瑶顿时急了眼:“陛下,阿鹜她自小跟随臣女左右,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有损陛下之事。”
“你就这么信得过她?”,顾清洲好奇的停下脚步,静静打量着她。
“当然。”,陆凌瑶眼神异常坚定。
如果这个世界上,她连阿鹜都信不过,那自己还有谁可以相信。
倒是这暴君,当初阿鹜好歹救过他性命,难不成他还真想处置了阿鹜。
顾清洲默默思忖了片刻,冷着声道:“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对秘密守口如瓶?”
陆凌瑶自是听得出他话外之音,无外乎还是不放心阿鹜。
真不知他哪来这么重的疑心。
“陛下既然害怕被人知道秘密,方才又何必现身救臣女和阿鹜?”
担心这暴君真对阿鹜动杀心,情急之下陆凌瑶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只得故意质问道:“方才让裕王府那些暗卫杀了我们不正好合了陛下的心意?”
“作. . .”,顾清洲气得一噎。
方才他压根就没察觉到那屋顶上藏了人,更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蠢到跑去人眼皮子跟前偷听。想来她们是没见识过裕王的手段,不知道裕王和他手底下那帮人的心黑。
早知道她如此不识好歹,方才将她扛回来实在多此一举。
“回宫。”
懒得再与她置喙,顾清洲冷冷丢下两个字,便率先走出了院子,一行人身影轻飘飘的很快消失在了院中。
陆凌瑶赶出去看时,阿鹜倒是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
“阿鹜,刚才进去那人有没有为难你?”,陆凌瑶一边检查一边询问。
阿鹜立即摇了摇头:“姑娘,我没事,不过刚才那人我认得,正是那日与我交手的。”
“这人可不是什么好家伙。”,陆凌瑶骂骂咧咧道。
眼看着时辰已经不早,她也不敢在此继续逗留,连忙道:“我们快些赶回国公府去。”
想了想,她又补了句:“若是明日暴躁爹问起,你就说身子不适,我让你早些下去歇着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