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川被这一连串质问逼得后退半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晚晚,过去的事是家里对不起你。但人总要向前看,父亲年纪大了,母亲身体也不好……”
“所以呢?”苏晚晚冷笑,“所以我应该原谅他们的一切过错,继续做那个任人欺凌的苏晚晚?”“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明川揉了揉太阳穴,露出疲惫的神色,“我只是希望你能回家看看。父亲这次从省里回来,就是专门为了处理这件事。只要你肯退一步……”
“退一步?”苏晚晚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说不尽的讽刺,“苏明川真是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啊,你知道苏玲玲做了什么吗?她派人剪坏我价值上万的礼服,企图破坏我的商业活动。如果不是我提前防备,现在破产的就是我!你让我怎么退?”
苏明川沉默了。
边境的风沙让他的皮肤粗糙黝黑,却遮不住眼中闪过的动摇。
半响,他低声道:“玲玲确实做得过分。但父亲说了,只要你愿意撤诉,苏家可以补偿你的一切损失。”
“补偿?”苏晚晚从抽屉里取出一叠文件,“这是我这些年的银行流水。看看这个数字,二哥。我现在一天的营业额,比你们整个苏家人赚的都多,你们拿什么补偿我?”
苏明川扫了一眼文件,瞳孔微缩。
他没想到妹妹的生意已经做到这种规模。
“更何况,”苏晚晚收起文件,声音冷了下来,“有些东西是补偿不了的。比如被顶替的人生,比如那些被践踏的尊严。”
店内的气氛一时凝滞。
苏明川的制服笔挺如新,却掩不住他此刻的狼狈。
他试图做最后的努力:“晚晚,血浓于水……”
“呵可向……”苏晚晚突然提高音量,“我和苏家早就没关系了,你们不会觉得我那些断亲只是说说而已吧?”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苏明川脸上。
他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你、你怎么能这么说?爸妈毕意生下了你…”
“是啊,生下我,却没有养过我。我倒是想问问,既然这么看不上我,为什么还要接我回来?”苏晚晚的眼神冷得像冰,“让我住地下室,一个月给五块钱生活费,这就是苏家的养育之恩?”
她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渐暗的天色,“苏明川,你知道吗?十八岁那年冬天,苏玲玲污蔑我偷妈妈的耳环,我被赶出苏家时,那天晚上我睡在哪里?睡在桥洞!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能活下去,一定要让苏家所有人都尝尝这种滋味。”
苏明川震惊地看着她,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妹妹。
边境的风沙再冷,也比不上此刻从心底泛起的寒意。
“但现在我改主意了。”苏晚晚转过身,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我不需要报复你们。因为你们会自取灭亡,根本不需要我动手。看着你们为了一个罪犯奔走求情,看着苏家一点点衰败,就是最好的报复。”“晚晚!”苏明川终于维持不住表面的平和,声音里带上了怒意,“你非要这么绝情吗?父亲毕竞“够了!”苏晚晚厉声打断,“别跟我提苏镇国。一个为了仕途可以牺牲亲生女儿的人,不配做父亲。你以为他爱苏晚晚吗?不,他只爱自己,哪个女儿对她有用,她就爱哪个女儿!”
她从包里取出一份报纸,头版赫然是潘世龙被带走调查的新闻,“看看这个,苏明川。你以为苏家还是从前那个苏家吗?潘家倒了,苏镇国在省里的靠山也没了。你们现在自身难保,还来跟我谈条件?”苏明川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当然明白这则新闻意味着什么。
父亲这次突然叫他回沪市,恐怕不只是为了苏玲玲的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想也没必要继续了。”苏晚晚拿起外套,“苏明川你请回吧。”
苏明川站在原地,制服笔挺却显得格外孤独。
他看着妹妹决绝的背影,突然意识到,那个曾经渴望家人关爱的苏晚晚,已经永远消失了。“晚………”他声音沙哑,“至少让我弥补你一些……”
“弥补?”苏晚晚在门口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早干嘛去了?哦对了,还请转告苏镇国,让他准备好接受调查吧。”
说完,她推门而出,风铃声清脆地响彻空荡的店铺。
苏明川一个人站在暮色中,帽子上的徽章在灯光下黯淡无光。
他知道,这一次,苏家是真的失去这个女儿了。
而走出店门的苏晚晚,抬头望着满天繁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前世那个渴望亲情而不得的苏晚晚已经死了,现在的她,终于学会了为自己而活。
【叮一一任务完成,抽奖卷十张,请问是否现在抽取。】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苏晚晚微微一笑,走向停在路边的轿车。
司机恭敬地为她拉开车门:“苏总,回家吗?“
“不,”她看了眼手表,“去傅家老宅。爷爷说今晚要给我看样东西。”
车子缓缓驶离,尾灯在夜色中划出两道红色的轨迹,如同她这一路走来的足迹,鲜明而决绝。苏晚晚坐在轿车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