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叹息着摇头:“唉,这年头……你们小夫妻不容易啊。”
深夜,火车在归城山区穿行。
苏晚晚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突然被一阵骚动惊醒。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正在车厢里晃悠,其中一个停在她的铺位前,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放在枕边的手提包,那里面装着一些财物。
“妹子一个人啊?”青年嬉皮笑脸地伸手要摸包带。
苏晚晚眼神一冷,正要动作,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干什么呢!”
两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领章显示是边防的士兵。
为首的浓眉大眼,像座铁塔般挡在苏晚晚面前。
“嘿嘿,同志,我们就是问问路……”几个混混顿时蔫了。
士兵转头看向苏晚晚,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证件上,那是傅老爷子准备的特别通行证。
“您就是……苏晚晚同志?”士兵突然立正敬礼,“报告!某部侦察连战士王志强、李卫国,奉命护送您到春城!”
原来傅老爷子还是不放心,暗中安排了人手。
后半夜,苏晚晚终于在士兵的守护下短暂入眠。
梦里不再是血腥的场景,而是傅云峥穿着制服,在阳光下对她微笑。
第三天清晨,火车终于抵达春城站。
苏晚晚刚下车,就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的人举着牌子:“接沪市苏同志”。
“我是傅云峥的战友,赵铁柱。”那人接过她的行李,神色凝重,“嫂子,情况不太好……团长他……“带我去见他。”苏晚晚打断他,声音异常平静。
吉普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五个小时,终于抵达边境医院。简陋的红砖房外拉着铁丝网,持枪哨兵神情肃穆。
浓重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苏晚晚跟着赵铁柱穿过嘈杂的走廊,来到最里面的单人病房。推开门,她的呼吸骤然停止……傅云峥静静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胸口连接着心电监护仪,屏幕上微弱地跳动着曲线。裸露的手臂上满是擦伤和淤青,最刺的是右肩处包裹的纱布,隐约渗出血迹。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军医正在检查,看到苏晚晚愣了一下,“你是?”
“我是他妻子。”苏晚晚的声音在发抖,脚步却坚定地走到床边。
她轻轻握住傅云峥没有受伤的左手,冰凉的温度让她心头一颤。前世他残疾归来的画面与眼前重叠,巨大的恐惧几乎将她淹没。
“医生……他怎么样?”
军医摘下口罩,神情严肃:“三处枪伤,最危险的是头部中弹。弹片虽然取出来了,但脑损伤严重……能不能醒来,就看今晚了。”
病房里陷入死寂,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单调的滴滴声。
“谢谢医生。”苏晚晚缓缓坐到床边,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那个温润的玉瓶。
“医生,能让我单独陪他一会儿吗?”
医生犹豫片刻,点点头:“有事按铃。”
房门轻轻关上。
苏晚晚颤抖着倒出那颗金色的九转回元丹,丹药在昏暗的灯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晕。她小心翼翼地用温水化开丹药,一点一点喂进傅云峥嘴里。
“云峥……”她贴在他耳边低语,泪水终于落下,“你说过要回来娶我的……不能食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苏晚晚紧紧握着他的手,眼睛死死盯着监护仪的屏幕。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边境的夜风带着寒意吹动窗帘。
突然,傅云峥的手指动了一下!
苏晚晚屏住呼吸,看到他的睫毛微微颤动。
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开始变得有力而有节奏。
“云峥?”她轻声呼唤。
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起初有些迷茫,最终聚焦在她脸上。
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晚、晚晚?”
苏晚晚的泪水汹涌而出:“是我!是我!”
她按响呼叫铃,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
看到清醒的傅云峥,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这怎么可能?”医生检查着他的瞳孔反应,“刚才还……”
傅云峥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苏晚晚,他吃力地抬起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别哭……”苏晚晚破涕为笑,紧紧握住他的手。
病房里瞬间被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和难以置信的震惊填满。医生和护士们围着病床,手忙脚乱却又充满敬畏地进行着各项检查。
“血压回升了!”
“心率稳定!”
“瞳孔反应正常!这……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主治医生拿着小手电筒,声音都带着颤音,看向傅云峥的眼神充满了探究,最终,那探寻的目光落在了苏晚晚身上,带着深深的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苏晚晚只是紧紧握着傅云峥的手,仿佛一松开他就会消失。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却不再是绝望,而是失而复得的狂喜冲刷着紧绷了数十个小时的心弦。
“晚晚……”傅云峥的声音依旧虚弱沙哑,但眼神却渐渐清明,带着难以置信的温柔和心疼,“你…你怎么来了?这里·……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