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很好查,是谭山墅的司机送她来的洛瑶家。
幸好洛瑶中途清醒了一阵,提前告诉家里的佣人等会有人要来,记得开门,她晃晃悠悠的拍拍林织意,醉眼朦胧。
“我回卧室睡觉了,你自己等陆先生啊。”
林织意翻了个身,迷糊的点头,“知道了。”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个瘦削的女人站在不远处,身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是什么样子,但林织意的心底骤然涌出一股不舍,铺天盖地的布满全身,让她忍不住的小跑着追了上去。
但女人明明就站在那里,她却怎么都追不上。
直到女人突然转身,身影逐渐消失在浓浓的大雾中。
林织意急的说不出话来,她只能伸手,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呜咽出声:“别.别离开我.”陆京时的步伐一顿,目光冷淡的低眸。
怀里的人紧皱着眉头,似乎陷在巨大的痛苦中,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嗫嚅着唇瓣,哽咽的抽噎,“别走。”
她伤心到了极点,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陆京时面色如常的将人抱进这里,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可孟阆分明能感觉到冰冷深沉的低气压在车内肆虐。
他打了个冷战,目不斜视的启动车子,驶离别墅区。
林织意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过度伤心带来的震颤感让她的睫毛轻颤,缓了缓才稍微的清醒些,她深吸口气想要坐起来,腰被箍的很紧,她完全没办法动。
脑子里骤然想起来什么,怯怯的抬起脑袋。
陆京时一只手支在中央扶手上抵着额角,正闭目养神。
没记错的话,是她把人叫过来接自己回家的。
林织意自下而上的凝望着他,抬手想去抚一抚他蹙起的眉,手刚伸到男人的眉宇间,陆京时睁开眼睛,黑沉的眸底是化不开的浓稠夜色。
她被吓的一个哆嗦,迅速的把手收回来,踌躇了片刻讷讷出声:“你看起来好像很累。”
陆京时漫不经心的揉捏着她的手腕,语速沉缓:“嗯。”
他低头略带审视的看着小姑娘身上的睡衣,似笑非笑:“刚刚梦到什么了?那么伤心。”
梦醒,林织意是不怎么记得刚刚的梦境的。
她认真的回想,心口还有些伤心的情绪没有散开,是个很不好的梦。
“我想不起来了。”
她看见男人眯了眯眼,显得很凶,居高临下的视线里透着几分锋利的暗芒,撕破了温润儒雅的面具,显露出格外嚣张乖戾的底色。
唇角冰冷的勾起,“是梦见了贺宴哲么。”
林织意大吃一惊:“怎么会!”
虽然不记得,但自己永远不可能会梦见他!梦见一头猪都不会梦见贺宴哲!
但她的否定并没有让陆京时的神色缓和,他笑了笑,微凉的指腹危险的划过她的脸颊:“不是不记得么,怎么否认的这么快。”
林织意:“”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会让陆京时觉得她梦见了贺宴哲,不禁委屈的皱起鼻子:“我不喜欢他,怎么会因为梦到了他那么伤心呢。”
谁知道呢。
或许是她今天知道贺氏集团突然生了变故,所以在担心贺宴哲。
又或者是自己的出现让她和贺宴哲被迫分离,只有在梦里才能展露真实的情绪,让他别走,让他别离开。
不管是哪一种假设,都让陆京时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攥紧,嫉妒的滋味尖锐的挑衅着他的神经,烧的他五脏六腑都泛起阵阵深沉的怒意。
过去他想,林织意已经是他的妻子,旁人再觊觎又如何,他们会有很多时间,无论培养感情,抑或让她心底有自己。
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也低估了自己对她的占有欲。
陆京时的手撑在额角,他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叫人看不出他内心有多折磨,用了多少耐力才堪堪忍下来。
“意意看见今天的新闻了么。”
他唇边的弧度收敛起,滚烫的手掌抵在林织意的后腰,将她狠狠按在自己的怀中。
“贺氏集团出了事,你在广川的时候,应该有见过贺宴哲的父亲,他对你似乎很不错,你们有一晚还一起用了晚餐。”
“意意不给他打一通电话,问一问情况吗。”
或许是车内的冷气太足,林织意浑身泛起寒意,她闭了闭眼,被逼迫的眼尾泛起淡淡红意。“他犯法,应该得到惩罚,我和他不熟,只是偶然遇见,一起吃了顿饭而已。”
她根本想不到,陆京时竟然连这种事也可以查到,他确实权势滔天,手可以伸到的地方完全不敢想象。只要他想。
畏惧在所难免,林织意委屈的抱住他的脖颈,软趴趴的示弱:“为什么不信我?”
劳斯莱斯稳稳停在谭山墅。
孟阆快步下车,看着迎面走的陈奕山很轻微的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和他讲了几句,两人步履匆忙的离开。
陆京时抱着人下车,像是抱小孩那样,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林织意趴在男人的肩膀上很无措,一路被他抱上卧室,还没反应过来,门“砰’的一声关上,她人被用力的抵在冰凉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