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瞬间一片哗然。
严国忠也率先看了柯和泰一眼,那目光反复就在训斥,怎么没拦住娄雨诗呢。
柯和泰无言以对,只好低下了头。
严国忠摇摇头,再想起身上台,却见辛柔拿起另一个扩音器,打开后对台下笑道:“是的,小师妹说的没错,这些数据确实不是我一个人独立完成的。”
此话一出,就连还要说话的娄雨诗都愣住了。
辛柔也不看她,仍旧对着台下解释道:“我也没想抢占功劳,我只是不想搅扰了教授老师们开会的节奏,想放在陈述的最后再说的。”
严国忠动作顿住。
也有些错愕不可思议……
迎着台下众人震惊又疑惑的目光,还有些许的议论声,辛柔的目光却看向了刚巧走进会议室的阮慕淮。不想搅扰了教授们,他脚步很轻,也避开视线绕到了后一排。
落座后,阮慕淮也有些奇异的看向了台上的辛柔。
四目相对,流光婉转。
辛柔被光线晕染的面庞,柔美明艳,眼角眉梢泛起的恣情,恍若有掩饰不住的傲气,骄矜的也引人赞许只一瞬,就让阮慕淮那沉寂忘却的情愫,霎时泛起了波澜。
“也不瞒大家,这些数据都是……”辛柔故意拉长了一丝声音,笑的意味深长:“江夏做出来的。”简单的一句话,清晰的一个名字,却让满堂一下都静了。
台下坐在主位满头花白的钟教授,本来正端着保温杯喝水,闻言的一瞬,动作僵住,很复杂的看了眼台上,又偏头看向身侧:“她说是谁做出来的?”
“额这……可能听错了吧。”
“估计是同名同姓的。”
周围的几人还以为幻听,忙着向钟教授找补。
辛柔偏要戳破他们掩耳盗铃,再一次重申道:“江夏,江南的江,夏天的夏,大家应该对她并不陌生,她是严教授的得意门生,也是Corte-7项目最早期的策划人之一。”
“她能力出众,这次也和许非师兄,一起担任了重启Corte-7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但因为不慎出了一些意外,所以才缺席了这次的研讨会。”
辛柔全部说完,台下已经针落可闻,鸦雀无声!
而她也关闭了扩音器,侧颜,挑衅的看了眼呆愣的娄雨诗。
枪打出头鸟,娄雨诗这个心直口快的小傻子,都不知道给江夏招惹了多大的麻烦呢。
辛柔冷笑呵呵,用口型故意扔了两个字:煞笔。
娄雨诗哪受得了这个,顿时眼瞳一紧,怒上心头:“你还敢……”
尾声都没等脱口,就被跑过来的许非一把拽住,迅速抢过扩音器,他对台下含糊致歉:“对不起,诸位老师们,我们小师妹让大家见笑话了。”
然后不顾娄雨诗的反抗,许非强行就将她拽了下去。
辛柔挑了挑眉,那惬意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旋即她瞬时变脸,又文质彬彬的对台下一鞠躬,翩然下台。
闹剧是散了,但台下诡异的气氛却难以消退。
以钟教授为首的,所有人屏息凝神,脸色都不太好,也不约而同的目光纷纷都落向了严国忠。“江夏回来了阿……”
钟老开了口,喟叹的语气不明,目光也很严肃:“原来Corte-7项目又交到了她手里,老严啊,为了自己的学生,你能既往不咎,但……”
钟老顿了顿,微摇了摇头,“也就只是这样了。”
这话听着不重,但在座的所有人都听的出来,讽刺损人的已经到了极限。
因为这话的真实意思就是
江夏的存在,不会影响严国忠在学术界的地位,但早已让他在教育界颜面尽失!
也是话里话外讽刺严国忠,不是个好老师,教不出德行配位的好学生!
毕竟,培养出一个科研学术人员,一个家庭要付出多少?一路遇到的所有恩师要帮扶多少?自己又要搭上多少心血?放眼望去,不是没有女研究员,也不是都单身不育,但谁像江夏似的,为了结婚,为了生孩子,就将一切抛之脑后?!
这不是严国忠的责任吗?不是他这个老师没教好吗?
严国忠无言以对,也羞愧难当。
“江夏早就知道错了,她也一直很后悔,这次回来了,她也跟我不断道歉……”
严国忠隐忍着心里的复杂,还得努力为江夏开脱赔笑,不然学术界这个圈子,以后她可怎么混下去啊。钟老根本不吃这套,一笑:“那她这次怎么没来啊?架子好大啊。”
周围不少人附和,也有人冷冷的来了句:““不愧是嫁入豪门的少奶奶啊,就是跟我们这群人不一样了。没人在乎江夏嫁给了谁,又嫁进了什么样的家庭,众人生气的只是她当初的不负责,说走就走!撂挑子也没有她那么干的。
搞学术的,谁没点文人风骨?她怎么能对自己的科研项目,那么不管不顾!
严国忠汗颜的苦笑:“这次真不怪她,她是出了车祸……”
“哎呦,这么巧啊?”
许非站在不远处,看着点头哈腰还在努力帮江夏说好话的严国忠,他暗自握了握拳,又看了眼还在愤愤不平的娄雨诗:“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