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肉,陈东风和许红豆也是朝着班车走去。
许红豆抱怨的说道:“你买这么多干什么,又花了八块钱了。”
陈东风斜眼看着她:“你自己说的,只买肉,不买其他的了,我也没买其他的,你属狗的,见谁都咬。”
“哼!”许红豆嘴上虽然哼了一声,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谁不想风风光光回家。
陈东风他们今天起床早,班车上也就没多少人。
现在的班车还很古老,车门还开在中间。
因为带的东西有些贵重,他也没敢把东西放在下面的货仓之中,而是背上了班车。
不过两个背篓在脚上,并排也就不好坐。
陈东风在买票的时候玩了一个心眼,多给了司机一毛钱,也是把副驾驶那一排的第一个车位占下来给许红豆。
许红豆会晕车,坐在第一排不仅宽敞,视野也开阔。
他则是坐在司机后面。
坐在车上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人也越来越多,拥挤得不行。
陈东风拉开车窗,极其没有素质的在车里抽烟。
没办法,人一多,那味道可就不好闻了。
而且来坐车的人都是提着大包小包,汗流浃背,更有人是提着鸡鸭酸菜坐车,那味道.很难形容。不过在现在这个时代,车里抽烟还是一种常见的行为,别说乘客抽烟,就连司机在开车的时候都会抽烟。
车上已经满人,班车顶部的行李架都堆满了货物,班车司机依旧没有走,还在招呼着人上车。直到驾驶位边上的发动机盖都坐满了人,车厢里也站满了一半的人,他才发动班车摇摇晃晃的出发。班车发动,陈东风也是慢慢的昏睡过去。
他这人就一个优点,觉大。
什么地方什么场合都能睡得着。
两个小时的车程,因为走走停停上下客的原因,也是耗费了将近三个小时才到。
“去大园村,得木村的方向的准备下车了。”
许红豆叫醒睡眼惺忪的陈东风下车,没好气的说道:
“你心怎么这么大,也不怕被小偷惦记。”
陈东风也是有些无奈,困啊,他也没有办法。
有人下车就有人上车,陈东风提着背篓放在地上说道:“等下,抽根烟活动一下,我都要散架了。”一想到还要走两个小时,他就感觉脚底板开始有些疼。
这时,一个背着小孩的女人被售票员推下了车。
“滚滚滚,没钱坐什么车。”
推下女人,售票员也是关上车门扬长而去,留下那个背着小孩的女人无力的跌倒在地上哀嚎。“天杀的,那个天杀的把我钱偷了,我的救命钱。”
陈东风好奇的看了女人一眼,这个女人头上裹着三角帕,裸露在外的皮肤酸黑,是一个彝族同胞。听她在那里不停的咒骂小偷,应该是小孩生病要坐车去医病。
而被偷的钱也不多,就只是十块钱而已。
不过在他眼里微不足道的十块钱,在女人眼里或许就已经是全部的身价。
甚至可能还是借遍了亲戚才凑够的钱。
陈东风很理解她。
记忆中,有一次他带着小孩去老丈人家,半夜小孩突然发烧,他兜里却是只有一毛钱,想带去找村里的土医生看病都看不起。
只能硬背着小孩走了八个小时回到村里,陈大国煨草药治好的。
用陈大国的话来说,再晚点回来,小孩都要烧糊涂了。
他其实挺能理解这个女人的绝望。
想到这里,他是掐灭烟头,抬头看着许红豆:
“你给她十块钱,就说你捡到的,一个女人带着小孩去治病,现在钱没了,这日子. ..哎。”许红豆有些犹豫。
她同情女人,但是对她来说,十块钱也是一大笔的数目,她还是有些舍不得。
陈东风劝解道:“十块钱而已,给了她我们也不会穷,多十块钱我们也不会富。
但是对她来说,十块钱就是救命的钱,这就是救了一个家庭,得积多少功德是不是,给吧。”是啊,在这个年代,十块钱已经足以改变一个家庭的命运。
为何这么说。
两千年以后的人还可能不知道,这个时代不仅是吃不饱餐穿不暖。
就连婴儿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种命。
因为现在也没有什么妇产医院,安胎养胎这种说法。
别说怀孕,就是要生了,都有很多女人挺着大肚子去地面干活。
甚至还有很多小孩就是在母亲干活的时候突然出生的。
而小孩的存活率,其实也不高。
大城市他不知道。
但是在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小孩夭折。
就连陈大国这个赤脚医生都有一个小孩夭折,何况其他家庭。
许红豆咬着嘴唇,最终还是不舍的掏出十块钱走过去。
“同志,这是不是你的钱,我刚才在路边捡到了十块钱,应该是你掉了的,没有被小偷偷走。”簸黑的女人怔怔的看着许红豆,绝望的眼神之中爆发出对生命的渴望。
“是我的是我的,谢谢你同志,谢谢你帮我捡到钱。”
许红豆把钱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