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风有些恋床。
昨天太累又喝了酒,晚上才睡得好,不过却是早早就醒了过来。
踢开许红山靠过来的“娇躯”他也是起床出门。
比起下树村,大园村的海拔就要高很多,还能看见半山腰残留着雾气,好似仙气缭绕一样。呼吸了一口有些微凉的空气,他也是点燃了清晨的第一根烟。
许母此时也起了床,“东风,我给你下一碗撒撇,再煎个鸡蛋。”
撒撇是大园村这边特色食物,准确来说是傣族传过来的,有些类似于米线,但是与米线的味道又截然不同。
撒,翻译为汉语就是“拌生”。
撇,翻译为汉语就是“苦肠”。
“撤撇”就是苦肠水拌生的意思。
根据原料的不同,撒撇可以分为牛撒、鱼撒、橄榄撒、苦子撒等等。
其中猪肉撒撇、鱼肉撒撇在傣族当地又被称之为撒达鲁和巴撒。
陈东风吃不惯其他撒撇,唯独就是苦子撒还能接受。
“嗯,妈,多发点辣椒,你再捞点萝卜酸菜,我好久没吃萝卜酸菜了。”
陈东风也没有客气。
丈母娘他是没话讲的,几十年对他都很不错。
比起母亲王桂香,丈母娘的日子就稍微难过一些,这也是陈东风为什么会让许红豆给她钱的原因。一百块对于这现在的人来说是一笔大钱,对他倒不算多。
虽说他现在也还欠着盖房子的饥荒,但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还是很愿意对身边的进行一点小小的帮助。
因为可能就这一点小钱,能改变很多的人命运。
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奇怪。
他开始有一点点理解了穷生奸计,富长良心这句话了。
人不是生来就自私自利的,很多都是因为钱的问题才导致性格扭曲。
如果有钱,谁又不愿意做一个好人。
撒撇做好,许母也不让他去端,而是给陈东风端到桌面上让他吃。
不过她人却没有走,而是坐了下来。
陈东风把撒撇汁搅拌好,有些诧异的看着丈母娘:
“妈,还有事吗?有事你就直说,没事的。”
许母在围裙上擦擦手,仿佛是下定决心了一样掏出那一百块钱递给陈东风:
“东风,你带着红山做生意我已经很感激,这钱我不能要,你快收起来。
红豆那边我也不会说,就当是她已经给我了。
你们孩子还小,又要盖房子做生意,到处都要用钱,我怎么好意思要你的钱。”
许母把钱放在桌上,眼里满是不舍,却还是坚持不要这一百块钱。
她不想女儿在陈东风家里受气。
拿了这一百,她不知道许红豆会不会与陈东风为了钱的事情吵架,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对她来说,儿女能过得幸福,她就心满意足了。
陈东风笑笑:
“妈,那是红豆给你的,你不要我也不敢要,我们家的钱都是归她管。
我反正是不管钱的,一百块而已,孝敬你的你就装起来吧。
女儿养这么大,一分彩礼钱没收到就被我白白娶走,我还不好意思呢。”
许母摇摇头:“彩礼有什么,那是穷疯了才会要彩礼,我也就是没钱,要不然我还添补一点给你们。”陈东风有些感慨。
这么明事理的老太太,除了丈母娘之外,他还真就很少见过。
这样的人,就该长命百岁,就该享福。
“快装起来,等会我爸要起床了。”
陈东风指指二楼传来的动静,小声说道。
许母脸色变幻片刻,终究还是收起来了钱,脸上多了些动容之色。
“妈谢谢你。”
陈东风笑笑,没有再说话。
今天才开始,他的心情就已经变得很不错。
吃完早餐,许红豆还是没有起床。
陈东风也没叫她,自顾自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惬意至极。
一直到九点钟,许红豆这才伸了个懒腰起床。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自打她嫁给陈东风,她没有一个晚上是一觉睡到天亮的。
每天晚上都要起床换尿布,喂奶,一个接着一个。
天一亮就要起床,下地干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很累很累。
不过这一个月以来,她终于不再觉得累了。
因为陈东风能挣钱,已经在盖她梦想之中的青砖大瓦房。
她觉得生活又有了盼头。
等她起床,许母虽然有些心疼,却还是虎着脸骂道:
“都当妈的人了,还学着睡懒觉,这要是在婆家还不被你婆婆骂死。”
许红豆也不在意,只是抱着母亲的手摇晃起来。
“妈,我要吃撒撇,苦子撒。”
许母依旧虎着脸,眼底却满是宠溺,没好气的说道:
“睡这么久才起来,撒撇都坨了,自己去盛。”
许红豆蹦蹦跳跳端了一碗撒撇出来,边吃边说:
“咦,陈东风呢,还在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