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风没有注意到父亲陈大国的眼神。
不过他此刻的心境和陈大国一样。
年轻的时候,大部分的男孩子都想出门闯荡,梦想在大城市有一间房。
人到中年,困在钢铁牢笼之中,某天半夜醒来,默默走到阳台去抽根烟,那时,这个中年男人就会觉醒盖房子的心。
人们不是常说,每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就是类父母。
崇拜父母。
质疑父母。
对抗父母。
理解父母。
成为父母。
到最后,你会发现,不如父母。
他走过一遍,已经学会了这些,也开始在走他人生必经的路。
新房啊!
虽然只是青砖大瓦房,那也是新房。
陈东风心里高兴,也是踢踢陈云也的屁股,扔给他一块钱:
“门口有卖冰棍的,去买几根,这天气怪热的。”
这个年代还没有泡沫箱,卖冰棍的人小贩都是用一个木箱装着冰棍,再裹上厚厚的棉被,两分钱一根。说是冰棍,其实就是糖精水凝固的冰块,但已然是夏天不可多得的美味。
没过多久,陈云也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冰棍在卖力的舔着,那个卖冰棍的小贩也跟在他后面进了院子。
陈东风一头雾水的看着陈云也:
“你就买一根?你是听不懂老子说话。”
陈云也缩缩脖子:“我买了一块钱的,我拿不完,我让他送过来。”
陈东风眼角微微抽动,气不打一出的来。
一块钱可是能买五十根冰棍。
他倒是不在乎这一块钱,但是这五十根冰棍谁能吃,一会就化完了。
不过钱已经给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一记大力金刚掌劈在陈云也的头上:
“你耳朵都被耳屎堵住了,老子叫你买几根,你给老子买一块钱,哎呦”
陈东风才打完陈云也,后脑已经中了陈大国的偷袭,他顿时无奈的说道:
“你干什么,我教训我儿子,这你也要管?”
陈大国瞪着他:“买了就买了,你打他做什么,打了还能退钱给你,你打你儿子是吧,我也是打我儿子。”
陈东风脸皮抽动,无话可说。
“哎呦!”
这一次发出声音不是陈东风,而是陈大国。
陈清河抬手就给了陈大国一拐杖:“你儿子教训他儿子,你插什么手?打儿子是吧,老子也能打。”陈大国与陈东风一样,脸皮抽动,丝毫不敢多嘴。
陈东风嘿嘿一笑:“买了这么多也吃不完,就给买卖金银花的这些壤镶一人发一根吧,陈云天,你去发。”
陈云也顿时急眼:“爸,我发就行了。”
陈东风斜眼看着他:“你发,老鼠掉米缸了,还你发,滚一边去,老子回来还没五分钟,这父子关系就荡然无存了。”
教训完陈云也,陈东风也是叫住陈熊说道:
“晚上别走,就在这里吃了,红豆妹妹来了,你们见一面。”
许红豆瞪了陈东风一眼:“你在那吼什么,这种事情要吼那么大声,私下里小声说一声就行了。”陈东风撇撇嘴,他都这个年纪了,哪里还相信什么爱情,看对眼就结婚,扯这些虚头巴脑的做什么。不过没等他反驳许红豆,下树村的霍麻战士赵德柱来了。
“大国叔,这是今天收的,有茄子和番茄,我看着挺新鲜的,给你摘几个送过来。”
陈大国摆摆手:“你昨天送的还没吃完,今天怎么又送了,不用送了,家里还有。”
赵德柱笑呵呵的放下篮子:“那就吃点新鲜的,又不值几个钱。”
说着说着,赵德柱就靠近了陈大国的边上,鬼头鬼脑的朝着屋里看去。
陈东风听到赵德柱送菜,心里还有些高兴,心想着这头猪也不算蠢。
只是再看见赵德柱鬼鬼祟祟的样子,他的眉头立刻拧了起来,干咳两声斜眼看着赵德柱。
这狗日的,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
趁着他出门去老丈人家对线,他反手就来偷水晶。
“咳!咳!咳!”
赵德柱一怔,这才发现陈东风也在家,赶紧赔笑着过来发烟:
“东...哥,你这是回来了?”
陈东风闻言五官都要皱起来。
这狗日的赵德柱,从他们俩认识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叫过他哥,都是叫他的名字。
这他娘的几天不见,都开始改口叫哥了,他是越看赵德柱这个鬼火越冒。
尤其是赵德柱在听到他回来以后,脸上居然还有些不情愿,似乎有些不爽他回来,他更是想现在就暴揍赵德柱一顿。
“少拉关系,我和你很熟吗?这是你家啊,你还熟得很。”
赵德柱嘿嘿一笑:“咱俩这关系,你家就是我家,你不在家,我肯定要多过来走动走动是吧。”“滚蛋。”陈东风不耐烦的说道:
“我们要吃饭了,你可以回去了。”
“啊!”赵德柱脸色一僵,定在了原地。
按照国际惯例,他今天来送菜,陈大国出于客气,于情于理都会留他吃晚饭。
他也能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