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红一阵青,远远指着宋启山叫喊道:“临安县令是个庸才,搜刮民脂民膏,草菅人命,罪大恶极。”
“你宋家自诩正人君子,难道也要为虎作怅不成!”
面对这无来由的指责,自然有人帮忙开口反斥。
“放你娘的屁,宋老爷是我们县里出了名的大善人,从未做过坏事。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给他老人家泼脏水!”
“再敢对宋老爷胡说八道,老子撕烂你的嘴!”
汤运良几个老兵,看向刘忠义的眼神,也是一阵冰冷。
他们是宋念丰的人,自然也是宋家的人。
若非宋启山抬手将他们拦住,早就忍不住要上去将其一刀了结!
止住了众人相互谩骂,宋启山沉声道:“都是穷苦百姓,何必相互为难。尤其你黄杨村,身为临安县之人,岂可胳膊肘往外拐?”
“就此退去,此事便当没发生过。若再进一步,莫怪刀剑无眼。”
汤运良几人在后面听的心生疑惑,虽说民兵训练的时间还不够久。
但两年时间,七百人对两千人,足够杀的对方胆寒。
“莫非宋老爷担心死伤太多,不好和人家里交代?若真是如此的话,实在有些妇人之仁了。”乱世当用重典,尤其这种已经开了杀戒的流民军。
想镇住他们,只有刀和血。
讲道理,是没用的。
如果他们愿意听道理,也就不会造反了。
最起码,不会这般到处肆意抢杀。
刘忠义似乎也有这个想法,民兵威风,宋启山却没有进攻的意图。
心里不禁想着:“看来还真是猜中了,这个宋老爷爱惜名声。真是天助我也!”
刘忠义当即喊道:“黄友发,还不带人冲过去!”
“宋家一口一个自己人,我不信他们敢对黄杨村动手!”
尖嘴猴腮的黄友发,随之鼓动黄杨村的村民一块冲过去。
都说人多势众,一群人嚷嚷着,就算有所迟疑的,此刻也被带着往前走了。
心里同样想着,这么多人,宋启山肯定不敢乱来。
否则多年积累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
通远县的人,跟在黄杨村后面,握紧手里的东西,目露凶光。
只等冲进民兵堆里,便大开杀戒,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汤运良心里着急,张口喊道:“宋老爷,此刻绝非心慈手软……”
话都没说完,他便愣住了。
面前哪还有宋启山的身影?
汤运良似乎察觉到什么,扭头朝着前方看去。
只见通远县的人也停下了,因为他们中间,突然多了一个人。
宋启山不知何时,出现在刘忠义身前。
汤运良看的心中一惊:“好快的速度!完全看不清,宋老爷的武道修为,究竟到第几境了?”刘忠义也没想到,宋启山会突然来到自己旁边。
见这位宋老爷面色平静,并未凶神恶煞的样子,他虽心中不安,却还是勉力镇定下来。
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道:“宋老爷,您……”
“王权名存实亡,赋税却节节攀升,你们造反,实属无奈。”宋启山道。
刘忠义听的心神一震,连忙点头:“对对对,宋老爷说的极是!若非朝廷欺人太甚,我等又何尝不愿安居乐业。”
民兵堆里的师爷听到宋启山开口,便暗叫一声不好。
宋老爷竟然跟这些流匪一个念头,岂不是也要造反了?
他二话不说,转头骑上马就跑。
民兵们见他跑的飞快,眨眼不见了踪影,都疑惑不解。
这位县衙师爷,跑那么快作甚?
殊不知此刻师爷心中亡魂四冒,只想赶紧回到县衙,通知老爷快些逃命去吧。
一个通远县流匪已经够难缠了,若再来个宋家庄,哪还有活路?
通远县的人,则心里高兴的很。
若能不跟宋家庄的民兵打,一块造反,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有这么一个大助力,哪怕秋谷城他们都敢去攻打!
然而下一刻,宋启山却是话锋一转。
“若真是被欺压的狠了,想造反,不难理解。可你也说了,欺负人的是朝廷,又关其他人什么事呢?”“你们这一路走来,抢了多少人的东西?手里染了几户人家的血?”
“说是为了不受朝廷欺负,便转过头来欺负和你们一样过苦日子的人,你说,该不该死?”刘忠义虽没能考上举人,但他还算有点小聪明,听出了这话有点不对味了。
本能的向后撤几步,警惕的盯着宋启山:“宋老爷这话何意?”
“不明白?”宋启山声音低沉:“那就等死了,和那些因你而枉死的人一块,慢慢想。”
刘忠义顿觉头皮发麻,想也不想的就要逃。
然而宋启山的修为,已经达到武道第十二境。
返璞归真,敛如枯木。
这一境,名为归藏。
几乎可以不让人察觉半点修为,实则动若惊雷。
不过杀一个刘忠义,用不着那么大费周章。
宋启山只是随手一掌打出,便有劲气隔空轰在刘忠义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