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门口是有门槛的。
张月华没注意到,追的时候被门槛给拌了一下。
她只感觉到视线天旋地转,下意识用左手撑了一下。
她的右手本就脱臼刚接上,自然是使不上劲儿的,意识到这一点,她连忙松了左胳膊的气力,这时候想用右手撑也已经来不及了。
张月华整个人摔在了地上,痛的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但更痛的是她的右手。
木柴上的木刺因着她刚才摔倒,刺进了她的掌心,就连手指头都刺了好几根进去。
十指连心,这回她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实在是疼的太狠了。
江棠听到动静,回头看了张月华一眼,见她手里拎着木柴,趴在地上,心里一动便明白了张月华之前是想做什么。
她眼中的冷色愈发浓郁,见到张月华的惨状,只是启了启唇小声道:“自作自受。”
张月华即便痛的不行了,眼睛仍旧是紧盯着江棠的,她忽的福至心灵一般,看懂了江棠嘴唇开合说的那四个字,脸顿时涨红起来,险些给自己气晕过去。
她刚才还想攻击人家,转眼就又摔了一跤,伤了手,在人家看来可不就是自作自受吗?
另一边的黄兴凤,从刚才起就一直远远的在自己屋门口,探着头看着。
看到这一幕,吓得又缩回了脑袋,暗道,老三媳妇真是越来越邪门了,实在是太邪门了!
缩回脑袋了,可她的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柴房,她怕张月华起来了会往主屋跑,她和丈夫两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么摔。
哦,还有她的宝贝小儿子也不行,光是想到这场面,黄兴凤都觉得心里疼的厉害。
她想着,为了安全,要不还是给老三媳妇锁起来吧。
江棠回了屋,脑子里却还是刚才张月华摔倒的画面,她当然不是被吓到了,而是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刚才张月华显然是想用木柴丢她,才摔倒的。
这也印证了她的想法,那个所谓的气运系统非常邪性,如果张月华失败了,那个气运系统就会让宿主也跟着倒霉。
而且,她记得第一次听到系统提示的时候,张月华明明扣了气运,却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还去县城逛了一圈,只是回来的时候被搜刮了肉票。
和这次的倒霉程度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她猜测,张月华作的越大,气运反噬的也就越厉害。
如果真的像她猜的那样,日后她完全可以反过来给张月华挖坑,就像之前说过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现在张月华就是那个贼,如果她反向挖坑,那她和张月华的位置也就跟着逆转,从张月华在明她在暗,变成了她在暗张月华在明。
如果挖的坑大一些,甚至可以杜绝后患,让张月华陷入巨量霉运之中,无力再惦记她。
江棠单手撑在下巴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笑意。
这么大的坑,没那么好挖。
但是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
次日中午,江棠这边就来了个好消息。
中午她刚送完饭,就被孙秀英拦住了。
“小江,你有没有做过大席?”孙秀英笑吟吟的看着江棠,解释道:“我大姐家的闺女后天结婚,原本喊的大师傅临时有事给推了,现在差个喜宴师傅。”
江棠摇了摇头,“以前都在上学没有做过这方面,但是大菜我都是会做的。”
实际上,她不仅仅是会做,做的还很不错。
她外公那边祖上是出过御厨的,小时候也没少跟着外公学手艺,但是后头她妈跟着她爸一块来了北边发展,也就和外公那边少了联系。
虽然江棠只是说会做,孙秀英还是喜上眉梢,“我就知道你能行,这样,我给那边说一声,到时候你去帮着做几桌,就在边上的李家村,离这里不远。”
江棠欣然应允,半点没提好处的事儿,其实这时候的大师傅本身就是有隐形的好处的。
一是喜宴后未用完的粮油、边角料包括剩下的荤菜,是可以带走的,别看是剩菜,放出话去大伙都得争着抢着来要,没办法,大伙实在是太缺油水了。
二则是每个大厨都有自己的帮厨,许多大厨都会刻意带上家人一块去吃席,席散之后,还会有一些烟酒茶糖的礼品。
不是有句话么,饿死谁也饿不死厨子。
甭管是什么菜,出锅前,总得尝尝味儿吧?
这个尝一下,那个尝一下,不就饱了么。
孙秀英见她没提好处费,一副全然听自己指挥的样子,心中熨帖的同时,又有些没好气的假打了一下她的胳膊:“耽误你上工呢,怎么不多问问我?”
江棠抿唇笑了一下,“秀英姨怎么可能亏待我。”
这话说的孙秀英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她把人拉到荫蔽处,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封递了过去,“这是定金,你要是做得好,我大姐那边还有红包。”
给完红包,孙秀英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江棠拆开红包看了眼,里头装着一块钱,相当于壮劳力两天的工分。
乡下婚宴能给厨师红包的,家里都不会穷,孙秀英的大姐家显然也过得不错。
不过她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