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了父亲,母亲自缢,他被母亲身边的婢女拼了一条命送出来,一路北上,风餐露宿。

初到侯府时,他只在院子里做些杂活。刚遭受大祸,失去一切的他本就万念俱灰,在花团锦簇的侯府里干活,与在街巷乞讨、与乞儿在污水中抢食没什么两样。

只是那天府里的小少爷撞见了他身上露出一角的白玉,起了坏心思,将其夺走。他脸上带着恶意的笑,放在手心把玩,

“你什么身份,也配戴这种好东西?”说着,白玉被狠狠摔在了花园的假山上,质地极好的白玉碎成了几块。

谢清樾感觉自己的自尊如同这块白玉,被砸得粉碎,碾落到了泥里。

或者,骄傲与自尊早就在一路的逃难中就磨灭了。

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眼睛甚至没有看向那块碎玉。最后是正好路过的陈玉如狠狠将曹氏的小儿子骂了一顿。应该是看他可怜,将他放到了身边。

谢清樾没有表示任何异见,反正日子在哪里过都一样。

只是有一天,一根样式简单,甚至称得上做工拙劣的簪子被摆在他面前。

这样的簪子若是放在以前,根本就进不了谢家嫡子的眼。

但是他确实又认出了那根簪子上的白玉,正是他被摔碎的那块。他不解地看向面容带笑的陈玉如,询问这是何意。

这人还是惯常的那副笑眼,“你是不是觉得洁白无暇的玉碎了、沾上泥了就毫无用处了?就活该自暴自弃被人随意扔掉?”说着,她指了指簪子,“诺,这不是还能做簪子吗,戴在头上一样好看。”

只是她后面让人去假山边捡碎玉时,只能在角落找到这么一小块,其他的都被人清理走了。

彼时的谢清樾目光紧紧盯着那根素簪,久久没有开口。

却能感觉到麻木了很久的地方忽然飘进了一阵风,很轻,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