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后脑勺撞在坚硬的木台处,疼得她逼出点泪花,惊惧交加盯着步步逼近的孙源。
“走一一走开,别过来!”
孙源邪气一笑,嘴里骂着给脸不要脸的臭娘们,伸手就要去拽她。
不想后腰处传来一股大力,他冷不丁被踹了个趣趄,面朝下扑在地上摔了个结实。
孙源捂着隐隐作痛的腰骂骂咧咧从地上爬起来,“哪个龟孙敢暗算我!”
沈疏微面带微笑,缓缓收回自己踹人的那只脚,“我。”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哪家的人也敢对小爷动手!”孙源混迹京中花楼,有头有脸的贵人他都见过,眼前这个眼生的也不知是哪个特角旮旯里冒出来的。
沈疏微朝青黛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搀扶燕儿。
“这楼里的姑娘不就是给人玩的吗,给了银子什么不肯做,你在这装什么好汉,跟我抢人。”孙源仍不依不挠骂着,边上几个姑娘听了脸色有些难看。
她们并不是都卖身的,大部分只是吃不起饭来楼里卖艺,孙源这话实在难听了些。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就可以不把她们当人看了?
沈疏微看着孙源喝得紫红的脸,意味不明嗤了一声,毫无征兆当胸一脚瑞过去。
这一脚踹的比方才狠多了,孙源又被酒色掏空身体,被踹得连连后退,撞在身后木台上,发出一声闷哼沈疏微接过青黛递来的一张银票,拍在他脸上,勾唇,“你不是说楼里的人只要给银子就可以随便玩吗?你也是这楼里的人,这五十两赏你,算我玩得尽兴的赏钱。”
轻飘飘的银票扇在自己脸上,侮辱性极强,孙源眸子猩红瞪着沈疏微,“我杀了你一”
他抬步朝沈疏微冲去,然而才迈开几步就冷不防被人绊了一脚,下巴重重磕在地上,疼得他发出杀猪似的惨叫。
一个姑娘悄摸摸把自己脚收回去,躲进人群里。
她早看这个姓孙的不爽了,小气抠门不说,还时不时要捏一把揉一下占她们便宜。
呸!
二楼包厢内,萧承明自是听见楼下大堂的喧闹,分神看了眼,就收回目光,看向坐在对面身姿挺拔的赵韫。
“豫州近来连日暴雨,钦天监上奏父皇恐有洪涝的风险,不知世子对此事怎么看?”
赵韫案前的茶盏被他推翻了,他正用手指推着茶盏玩,骨碌碌地在桌案上转圈。
“在下不懂时节气候,并没有看法。”
萧承明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顿时心口憋闷。
他问的是这个吗?他明明是借此事问他对朝堂的看法。
凉州铁骑十万之众,景王近来缠绵病榻,只恐时日无多,来日整个凉州还不是他这个世子说了算。他那几个皇弟这会可都争相拉拢他呢,他原想计划在入京路上除掉赵韫,再从景王那堆庶子里选个软弱好扶持的立为新世子。
不想赵韫福大命大,竟是让他逃过那场刺杀。
既然人没死,还活着进京了,他只能拉拢他,不能让他站在几个皇弟身后。
“世子进京多日,却不宿在本宫为你安排的驿馆里,可是自己在京中置了宅子?”萧承明扯出抹笑,既然他不肯谈论朝政,那他问生活上的事情拉近关系总可以吧。
赵韫把玩杯子动作一顿,像是对这个话题来了几分兴趣,低笑了声,“在下目前宿在一个姑娘家中。”姑娘?
萧承明自觉自己抓到要点,顿时露出暧味笑容,“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能得了世子的青眼,在世子身边侍奉。”
赵韫指尖戳了戳杯子,戳的它继续往前滚,“是在下在侍奉那位姑娘。”
说完他扶起那个杯子,隔着白纱望向对面神情错愕的萧承明,勾起唇角,嗓音轻漫,“时间不早了,在下该回去为姑娘做糕点了,若是误了时辰在下该挨罚了。”
萧承明笑容僵在脸上,不可置信看着赵韫,连他起身都忘记挽留。
赵韫说什么?做什么糕点?他是在给一个姑娘当面首吗?
他是疯了吗?!
侍立在赵韫身后的乘风绷紧嘴角好悬没闷笑出声。
一阵风从窗口送进,裹挟着楼里劣质香粉味。
赵韫垂下眸子,捻了捻指尖,唇角轻扬。
是火油啊,他还以为会用硝石炸死他和太子呢。
真是叫他失望。
大堂内,沈疏微借口看中了燕儿,拿了一锭金子要和云娘赎她。
不想云娘坐地起价,开口便要十锭金子。
“燕儿的样貌公子也瞧见了,这楼里来来往往不知多少人想赎她,我都没准。”云娘掐着燕儿下巴迫使她抬起脸,笑吟吟道,“十锭金子还是我云袖楼亏了,若她来日登台献艺保不准是下一个涟水姑娘。”燕儿皱着眉,满脸痛苦。
沈疏微眸光微动,笑道:“可以,但是我要她的身契。”
入了花楼的姑娘都是签了卖身契的,拿到身契才算是真正离开花楼。
云娘见沈疏微爽快答应,眉眼间划过喜色,转身回去找身契。
她方才说的话半真半假,燕儿模样出挑是不错,可她性子太烈,根本成不了下一个涟水。
几十两银子买回来的丫头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