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边多蚊虫,本王才不想去凑这个热闹。”萧池风在她耳边抱怨,“还有那什么凉州来的世子,他爹都要死了也不回去奔丧,当真和传闻中的一样恶鬼心肠。”
沈疏微听了一耳朵,起身随着众人移驾荷花池。
荷花池边摆不下太多席位,索性众人就站着赏景。
沈疏微瞥了眼池中荷花,确实开的好,但也和萧池风说的一样,蚊虫很多。
在拂袖驱散又一只小虫后,沈疏微不由得将目光落在荷花池边的小亭里,亭子四周俱悬了纱幔,遮得严严实实,只能隐约瞧见里面端坐的身影。
“我听我娘说景王世子入京都快两月有余了,还没有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子。”萧池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到沈疏微身边,同她耳语。
沈疏微笑了声,正要回话,忽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下意识环顾四周,但除了萧池风和不远处阴恻恻盯着自己的萧扶风,并没有其他人看自己。沈疏微只当是自己多心了,偏过脸和萧池风说话。
“疏微妹妹,你说景王世子是不是麻子脸啊,不然怎么送盏莲子都不露面,还由自己手下出面接手。”萧池风靠的更近了,窃窃私语。
沈疏微看着从纱幔后走出的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接过太子命人送去的莲子,不卑不亢道完谢又进去了。从始至终,纱幔后的景王世子连片衣角都没露。
端着莲子踩着台阶往回走的乘风察觉有人盯着自己,余光扫过,在看到目露探究的沈疏微时,险些脚下打滑,连人带莲子摔在地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沈姑娘怎么会在这里!旁边贴着的野男人又是谁!
难怪刚刚世子在亭子里露出似笑非笑的眼神,还失手砸了一个杯子。
看到乘风进去后,沈疏微收回目光,有些困惑。
这人方才是不是在看自己?
“景王世子因身体抱恙不能见风,不能同我们一起赏景,真是可惜。”萧扶风忽然出声,引得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她。
沈疏微也看向她。
“太子哥哥,不如就选从宾客中选上一人,代表我们众人心意向景王世子敬盏酒吧。”萧扶风在太子面前笑的天真无邪。
太子亦是笑着看她,像是宠溺极了这个皇妹,“好,就按二皇妹你说的办吧,只是这人选?”听到这里,沈疏微勾起唇角,垂眸掩去眸底讥诮。
大费周章的在这里等她呢,她该不该说自己听了二哥的话,特意穿了没熏香的衣服。
果不其然,萧扶风在装模作样一番苦恼打量过后,把目光投在沈疏微身上,笑道:“本宫瞧着沈姑娘今日装扮清新脱俗,倒是和景王世子投缘,不如就由沈姑娘代表我们诸位去向世子敬盏酒吧。”说完,她也不管沈疏微答不答应,抬手招来一个侍女,端着一盏酒跟在沈疏微身后。
“快去吧沈姑娘,可别让世子久等。”萧扶风催促,眸底盈着恶毒光芒看着沈疏微。
母妃可是与她说过多次,景王世子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得罪了他的人下场无一不凄惨。她倒要看看一会沈疏微触怒了景王世子,会落得什么下场。
酒被侍女送来的时候,萧池风当场就发作了,冷笑盯着萧扶风,“送酒是吧,本王去送。”说着他动手抢过侍女手中托盘,然而亭子里传出一声咳嗽,紧接着乘风出来传话。
“世子说了,只要那位沈姑娘送酒。”乘风立在台阶上神神叨叨传完话,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沈疏微。萧池风闻声直瞪乘风。
萧扶风却是大喜,连忙吩咐,“珍珠,还不快端着酒跟上沈姑娘。”
沈疏微朝萧池风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目光扫过托盘上的酒钟。
景王世子位高权重,又是个凶名在外的人物,萧扶风就算有心算计自己也不会在酒水和器物上动手脚,牵累自身。
那唯一会出变故的就是跟在自己身边那个端酒侍女了。
沈疏微心底有了计量,拾阶而上,余光注意落后自己半步端着托盘的侍女。
在登上最后一阶的时候,迎面吹来一阵微风,纱幔被掀起,露出一段绛紫色袍角,与此同时一股似有似无的熟悉药味传入沈疏微鼻尖。
沈疏微有片刻失神,在侍女催促声中接过托盘上酒杯。正要奉酒,那侍女忽地惊叫一声,朝她狠狠撞来。
沈疏微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她,手中酒杯端的稳稳未曾洒出一滴。
但她没料到侍女大庭广众假摔不成竞然直接动手推她。
“!”沈疏微。
后心猛地传来一股大力,沈疏微径直朝前扑去。
危急关头,沈疏微只能伸手扶住柱子稳住身形,没摔在景王世子身上。但是手里酒杯盛的酒水却是护不住了,全泼在眼前人身上。
乘风眼皮子跳了一下,清楚地看见自家世子嘴角勾起,神情愉悦。
泼盏酒还给他泼爽了?
“大胆沈疏微!本宫让你敬酒,你竟然堂而皇之将酒泼在世子身上,是何居心!”萧扶风急不可耐开始发难。
她等不及看沈疏微被人拖下去剥皮抽筋的场面了。
“还不跪下赔礼认错!”
沈疏微看着被酒水濡湿的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