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想让我说什么?”
顾玄序只说了一句话,嘉宁就不敢再问下去了。她的脸色白了又青,终是没能质问出口,讷讷道:“无事,是我误会了。”
成婚一年,虽说顾玄序对她还算体贴,可她在这段婚姻中,总觉得如履薄冰。顾玄序昔日对桑窈的上心她是见识过的,那样一个柔弱的姑娘,在顾玄序眼中是珍宝、是挚爱,桑窈的早逝,更是铭刻在顾玄序心上的一道印痕,桑窈活着的时候她便抢不过,如今斯人已逝,她一个活人,更是难与桑窈相比。先前是觉得,桑窈到底去世了,而顾玄序松口娶了她,她愿意等他彻底放下桑窈,从心底接纳她,这段时日他们相处得也很和谐,可是唐窈的出现让她如临大敌,这个像极了桑窈的女子,会是他们婚姻里的变数。
嘉宁暗自攥紧掌心,她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桑窈全然不知自己已被嘉宁公主盯上,她回去时唐瑜和三夫人正准备去府门等她,见她刚好回来,三人一并往外走。
谢含章早早候在府门前,见唐瑜苍白着脸,她连忙上前握住唐瑜的手:“好妹妹,让你遭罪了。”唐瑜道:“郡主哪里的话,本就是我自己不小心。”
“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郡主挂心。”
谢含章保证道:“好孩子,你放心,我定给你寻一门顶好的亲事。”
此事三夫人已告知唐瑜,唐瑜红着脸低下头,低低应了一声:“多谢郡主。”
三人上了唐家的马车启程回家,唐瑜没看见唐屏身影,问道:“五娘呢?”
“她说自己有些事要去铺子里,瞧你没事后就赶过去了。”
桑窈略微沉吟。齐王今日也在这谢府,想必雍王也在,唐屏八九不离十,应当去寻雍王了。马车驶离谢府门口后,三夫人笑容淡下来,转头问两人:“今日是怎么一回事?”
唐瑜身子一僵,忐忑道:“阿娘你在说什么……”
三夫人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跳脱的,但不至于没分寸;至于你……”三夫人看了眼桑窈,“你先前虽说举止有亏,这些时候倒也安分,你二人在郡主府上闹出这种事,我不相信没有缘由。”桑窈没说话,而是看向唐瑜,这是唐瑜的事,说与不说,看她自己。
唐瑜想起白日里的遭遇,脸色瞬间惨白,虽说她没遭那人毒手,可这样的事到底不光彩,她也不想让家人担心,哀求地看向桑窈,她选择按下不提。
“阿娘你多想了,我当真就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打颤,唐瑜脾气直来直去,鲜少骗人,更别说面对的是如此了解她的母亲,心虚得不行。
果不其然,唐瑜的话三夫人一句都不信:“你别想蒙骗我,如实招来。”
唐瑜只得求助桑窈,既然唐瑜不想说,桑窈尊重她的意愿:“三姐姐,你便直接告诉三叔母吧,三叔母不会责罚我们的。”
三夫人瞧见唐瑜闭口不言的模样就心生烦躁,“六娘,她不说你说。”
桑窈假装为难地看了眼唐瑜,装出一副顶不住压力才松口的样子:“那湖中有一株并蒂莲,三姐姐瞧见后提议去摘那并蒂莲,没想到三姐姐因此落水。之所以说是不小心掉下去,是怕郡主责罚,毕竟那是郡主府的东西,我们一时起了贪念本就不对,又怕三叔母您责罚我们,故而以意外为由搪塞过……”瞧她神情躲闪,面露愧疚,三夫人十分信了七分,又见唐瑜瞪她一眼,嘟囔道:“不是说了不准说吗?”
桑窈委屈道:“三叔母一直逼问,我也为难。”
三夫人这才彻底信了,没想到闹出这么大动静只是因为一株并蒂莲,她叹了口气,教训起二人:“你们啊你们,稍微看不住就要闯祸,好在没酿成大祸,郡主府也没追究。”
说起这个,三夫人又想到一件事:“那既然如此,六娘怎能让郡主给三娘张罗婚事呢?这本就是你们的过失,这……”
桑窈上前挽上三夫人的手:“三叔母,郡主那样宽和的人,就算知道三姐姐落水的原因,也不会怪罪,反倒会更加自责,觉得是那株并蒂莲害得三姐姐落水。无论什么缘由都一样,郡主都会主动提出要补偿三姐姐,何况因此事给三姐姐谋个好婚事,可是件好事。”
三夫人还是不安心,“要是郡主知道我们证骗于她……”
“明日我会去向郡主请罪的,三叔母不必担心。”
三夫人一听急了:“怎会让你去请罪?”
桑窈摇摇头:“提出让郡主张罗婚事的是我,没能劝阻三姐姐害得三姐姐落水的也是我,于情于理,这个罪我去请最合适,三叔母别再推辞。”
三夫人挣扎一番,最终松口:“那好,你需要什么东西尽管说,从我的私账出。好孩子,你三姐姐落水这事不怪你,你有这份心是好的,我在此替你三姐姐谢谢你。”
罪是要请的,桑窈此行的目的还有一个,打探齐王的消息。
打伤齐王的是她,齐王昏迷前已经看到了她的脸,依他那般无法无天的性子,没能如愿得到唐瑜,反倒被打个半死,定是不会让她们好过的。
如今她只能期盼齐王醒得晚一点,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