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语尘婚礼这天,桑窈和唐家人一起去参加婚宴。
听说杜语尘给她递了帖子,唐瑜很是好奇,“你怎会认识她?”
桑窈简单说了下那日月老庙的事,唐瑜闻言笑道:“那这么说,你还是她的媒人了?”
桑窈笑着摇头:“媒人算不上,杜小姐心中已有决断罢了,我只是推了她一把。”
二人正说着话,车帘突然被人掀开,唐妗黑着脸上了马车,此行她们三人一辆马车,唐妗一上车就离桑窈远远的,能看出来与桑窈一辆马车,她很不情愿。
唐妗今年不过十岁,出落得却很是水灵,一张秀气的小脸愁眉苦脸的,任谁看了都忍不住问上一问。唐瑜瞧她一脸土色,打趣道:“怎的愁眉苦脸的?你语尘阿姐今日大婚,你不高兴?”
唐妗努努嘴,“没有。”偏过头去,不看她们。
“你这小妮子,还耍上性子了。”唐瑜对桑窈说:“咱不理她。”
桑窈笑笑没说话。
之前唐妗就找过她的麻烦,那次唐老夫人宴会上设计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还被她当场揪出来,虽说唐奕向她保证,会亲自让唐妗上门道歉,后面也确实来了,只是唐妗心不甘情不愿的,桑窈见她年龄尚小,孩子心性,也没真的同她计较,之后二人便没来往过几次,不成想如今唐妗还是那么讨厌她。不过她马上就要离开江宁去往京城,讨厌便讨厌吧,她不在乎。
唐瑜被唐妗气到,没了说话的兴趣,等到了杜府,马车刚停稳唐妗就马不停蹄地离开马车,仿佛马车里有什么脏东西,她避之不及。
唐瑜和桑窈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唐瑜看向躲在二夫人怀里的唐妗,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孩子性情古怪,从前只有五……”
自知提到不该提的人,唐瑜连忙住嘴,去打量桑窈的脸色。
桑窈浑然不觉,接话道:“她与五姐姐交好,我是知道的。”
唐屏自缢的消息唐瑜也知道,对于唐屏的下场,唐瑜不是不惋惜,只是善恶有报,她做了错事,合该赎罪,不能说逝者已逝,就一笔勾销她带给桑窈的那些伤害。
见桑窈不在意,唐瑜也放下心来,“妗儿年纪还小,不懂什么是非曲直,只知道自己和哪个姐姐亲近、喜欢哪个姐姐,你别介意。”
桑窈自然不会介意,她摇摇头,二夫人和三夫人正在喊她们,“先不说了,二叔母和三叔母正喊我们呢自从唐屏去世后,大夫人便一蹶不振,此次桑窈也是代她来参加的杜家喜宴,众人将礼带到后,女眷去新娘屋里给新娘添妆。
桑窈等人到时,闺房里正热闹着。
见二夫人来,杜语尘立马亲昵地唤“姑母”,二夫人素来疼爱这个外甥女,如今杜语尘即将出嫁,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我们尘娘生得真好看。”
杜语尘红了脸颊,柔声宽慰道:“今儿个是大好日子,姑母怎的红了眼?我又不是嫁去外边,不还在江宁吗?”
二夫人破涕而笑,“是是是,好日子,姑母该高兴的。”
给杜语尘添了妆,长辈们又拉着杜语尘嘱咐了几句话,才出门迎客,把这里留给年轻的女孩子。桑窈和唐瑜上前向杜语尘道喜,杜语尘面容娇艳,闻言笑容更甚,她看向桑窈道:“还得多亏唐六娘给我选的好婚事,语尘在此谢过了。”
“杜娘子说的哪里话,这如意郎君是你自己选的,我不过是从旁说了几句话,算不得什么。”提起这门婚事,杜语尘眉梢眼角都透露着幸福:“郎君知晓我委屈自己远嫁扬州也要嫁他,便说服了家中父母,到江宁来操持分局,如此也不用我大老远跑到扬州,不便回家。”
桑窈能看出她很满意这门婚事,那周郎君也是个体贴的,不愿杜语尘委屈嫁到扬州,选择自己到江宁来,二人郎情妾意,也算美事一桩。
杜语尘注意到唐妗面色不虞,关心道:“谁惹我们妗儿不开心了?”
唐妗觑了桑窈一眼,撇撇嘴:“没有。”
“小姑娘成日里愁眉苦脸,可是会长不高的。”
杜语尘存下吓唬她,唐妗闻言脸色一僵,不再拉着个臭脸,杜语尘又说了几句话,才逗她笑出声来。唐瑜悄悄地跟桑窈道:“也就只有语尘治得了她。”
吉时到,新郎上门迎亲,杜语尘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向周郎君,她盖着盖头行动不便,周郎君十分小心地牵起她的手,做她的眼睛,避开一路上的坎坷。
桑窈静静站在一旁观礼,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喜宴,不知怎的生出几分艳羡,她与谢止渊成婚的时候会不会也这么热闹?谢止渊那样冷清的人,也会在她行动不便时,妥帖地牵好她吗?
桑窈有些想象不到。
不过她只当谢止渊是个回到京城的垫脚石,何必在意那么多。
“嫂嫂?嫂嫂?”
桑窈循声看去,季绥正站在不远处跟她打招呼,旁边还站着一脸无奈的谷松白和平静的谢止渊。“嫂嫂,快来。”
桑窈跟唐瑜打了声招呼后走过去,见三人穿着朴素,纳罕道:“你们也是来观礼的?”
季绥点点头:“得杜老爷盛情邀请,前来沾个喜气,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嫂嫂。”
桑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