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会三个喝一坛，或者轮流喝么？”

“那谁先谁后？”

他们，显然没考虑过，三个共饮一坛。

李青璇取出酒碗，倒了三碗酒：“喝吧，我才十五岁，居然开始伺候鸟了。”

“嘿，你们人类不是说尊老么？我们少说几百岁了。”三首怪鸟道。

“你们也不记得自己多少岁了？”李青璇问道。

“不记得了，谁记这没用的玩意？”三首怪鸟道：“也就你们凡俗，会记年岁，还整什么生辰。”“凡俗短暂，所以才更珍惜，要记住自己生辰，每年犒劳下自己。”李青璇道。

咕咚咚喝下一碗酒，虽然是鸟，但他们喝的很快，李青璇继续给他们倒酒。

“我想起来了，我们见的那盏灯有个名字，叫作引魂。”左边脑袋道。

“引魂灯？”李青璇连忙问道：“还记起了什么？”

“不清楚了，我们脑子早被打坏了，能想起什么，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右边脑袋道。

“脑子打坏了？你们对自己下手这么狠？”李青璇惊道。

“我们还没疯，之所以打架，也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想起什么。”

中间脑袋道：“我只记得，我们叫三首冥鸦，曾被人揍过，但具体是谁，就想不起来了，很久远的事情了。”

“久远？”

“是啊，那时候，云梦国好像还不叫云梦国，叫什么忘了。”三首冥鸦道。

“云梦之前？”李青璇蹙眉思索：“我也奇怪，为何云梦国，国度换了又换，但国号一直叫云梦？北方的宁国，前身就是乾国，新的国度，会更换国号。”

“不知道。”三首冥鸦齐齐摇头，左边脑袋道：“我想起来了，昨日出来，是想提醒你，莫要再送走游魂了。”

“为什么？可是影响到你了？”李青璇问道。

“你将游魂全送走了，将来山海精灵，仙师道者入世，还做什么功德？”中间脑袋接话道：“现在还没注意到你，但那些仙师万一哪天睁眼看见了，你麻烦就大了。”

“战乱不休，游魂无数，我又送不完。”李青璇道：“而且，他们也太霸道了，只能他们做功德？他们立庙宇，享受香火还不够？”

“他们经常会说一句话，凡人欲望沟壑难填，山海精灵和仙师道者，其实也是如此。

谁会觉得功德和香火多呢？你这般了解宁国，是从北方宁国来的？”

“是的，宁国山海精灵，仙师道者，会在国度末年入世，立庙宇，做功德，新国建立，就会离开。”李青璇道。

“这边差不多，但这边，每个朝代，都会积攒难以计数的游魂。”

右边脑袋道：“但我在这里许多年，不曾见过外面的精灵和仙师，你可知为何？”

“因为云梦的精灵和仙师，不让他们进入？”李青璇道：“功德之争？”

“没错，他们都不敢来争这份功德，你凭什么觉得你自己可以？”中间脑袋道。

李青璇脸色难看，但心中还有疑问：“我祖上也有些机缘，但在宁国，并不是这般多的游魂，而云梦国，几乎到处都是。”

“还有就是，我有一篇法门，只是练武，却会聚集月华，侵蚀身体，云梦本是炎热，为何月华如此容易被引动？”

三首冥鸦齐齐抬头，怪异地打量着她：“云梦一直如此，游魂不得走，需要精灵和仙师接引，至于月华，也是如此，你为何会感到奇怪？”

“因为宁国不是如此，相比起来，云梦很不正常。”李青璇道。

“在我们听来，你说的宁国才不正常。”

“这……”

李青璇一滞，她自幼便了解宁国一些事情，父母也曾疑惑月华，询问江烛，不得答案，言云梦之地有问题。

可对于土生土长的三首冥鸦来说，这却是云梦的基本规则，历来如此。

她仰头看了看天：“若非在同一片天下，我真怀疑，宁国和云梦是另一个世界，不在同一片天。”“天？”

中间的脑袋，闪过一丝茫然，紧接着，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什么天？天在哪？”

“什么天，天什么玩意？”

“长生天？不对，顺天？也不对……”

三个脑袋同时痛苦，身子更是在牛车上打滚。

“你们怎么了？”李青璇连忙上前，想要帮忙，却不知该如何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