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妩站在玫瑰城堡西翼的石阶上，晨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她脚边投下斑斓的色块。三天前那场象棋赌局后，慕衍派黑衣骑士将她从地牢直接带到了这里。

“小姐，这是您的房间。“年迈的女管家推开橡木门，声音像干裂的羊皮纸，“伯爵大人吩咐，晚钟响时您需要到书房报到。“

房间比预想的宽敞，四柱床上挂着深红色帷幔，窗边甚至有个小书桌。姜妩的手指抚过粗糙的石灰墙壁，在某个缝隙处微微一顿——那里有道几乎不可见的裂痕。

“系统，扫描房间。“

“检测到两个监听孔，分别位于壁炉右侧和床幔上方。“

姜妩唇角微勾，故意大声自语：“仁慈的伯爵大人，竟给一个囚犯如此优待。“

她打开姑母偷偷塞给她的麻布包袱，里面除了换洗衣物，还有一小包草药和一把餐刀。将餐刀藏进靴筒后，姜妩开始“笨拙“地整理衣物，动作间碰倒了铜烛台，发出巨大声响。

“哎呀！“她惊呼着蹲下，趁机将一粒草药塞进壁炉旁的监听孔。那是能引来老鼠的香草，足够让偷听者忙活一阵。

晚钟响起时，姜妩换上唯一体面的深蓝色长裙，将头发编成当地贵族少女流行的发辫。黑衣骑士像幽灵般出现在门口，沉默地带她穿过曲折的走廊。

伯爵书房的门上雕刻着缠绕荆棘的黑玫瑰。姜妩刚要敲门，里面突然传来闷响，接着是液体滴落的声音。

“自己进来。“慕衍的声音比平日更冷。

推开门，血腥味扑面而来。慕衍站在壁炉前，正用手帕擦拭右手上的血迹。地毯上蜷缩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满脸是血，旁边扔着把匕首。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姜妩稳住呼吸，目光避开地上的人，“需要我叫守卫吗？“

慕衍丢下染红的手帕，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你不害怕？“

“比起害怕，我更想知道这是否会影响今晚的棋局。“姜妩故意看向棋盘，“您执黑？“

一声轻笑从慕衍喉间溢出。他踢了踢地上的刺客：“拖去地牢。“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两名侍卫立刻将人拖走，另一人迅速更换了地毯。

当慕衍落座执棋时，已经看不出任何异常。但姜妩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黑玫瑰戒指沾了血，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系统，扫描那枚戒指。“

“纹路匹配度提升至92%，确认为世界线关键物品。“

棋局过半，慕衍突然开口：“你不好奇那人是谁？“

“好奇心会害死猫。“姜妩移动主教，“不过若是伯爵大人想倾诉...“

“北境派来的探子。“慕衍吃掉她的骑士，“这周第三个。“

姜妩落子的手纹丝不动：“看来边境盗匪的消息只是幌子。“

慕衍的红眸骤然锐利：“你很敏锐。“

“只是善于倾听。“姜妩微笑，“厨房女仆们说最近葡萄酒消耗量剧增，而城堡最近并无宴请。审讯室在地窖酒桶旁边，对吗？“

慕衍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他忽然抓住姜妩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聪明人通常活不长。“

“而愚蠢的人根本活不到您面前。“姜妩任由他抓着，“我说过，我只想活命。“

那只冰冷的手缓缓松开。慕衍起身走向书架：“从明天起，你负责整理这些账册。现在，回去休息。“

回到房间后，姜妩立刻在系统界面记录下今晚的情报——北境与慕衍的矛盾、审讯室位置、戒指特征。写完后她将羊皮纸卷成细条，塞进姑母送来的面包里。明天厨房收垃圾时，这些信息会送到城外接应的系统代理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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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宴会在满月之夜举行。姜妩作为伯爵书记官站在慕衍身后三步处，看着各路贵族向年轻的玫瑰伯爵献媚。财政大臣的女儿索菲亚·德·卢瓦尔尤其显眼，她穿着昂贵的银丝长裙，金发间缀满珍珠。

“听说伯爵的新宠是个地牢里捡来的野丫头？“索菲亚摇着羽毛扇，声音刚好让周围人听见，“现在连小偷都能登堂入室了？“

几个贵族小姐掩嘴轻笑。姜妩正端着慕衍的酒杯，闻言只是平静地添满葡萄酒。

“我父亲说，有些低贱之人最擅长蛊惑...“索菲亚继续道，突然脚下一滑，整杯红酒泼在自己裙摆上。

姜妩“慌忙“上前：“天啊！小姐快把外裙脱下来，酒渍久了会留痕！“她动作麻利地帮对方解开束腰，却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用藏在指间的餐刀划断了索菲亚衬裙的系带。

“啊——“随着一声尖叫，索菲亚的衬裙突然滑落，露出两条雪白的腿。大厅瞬间寂静，接着爆发出压抑的笑声。

慕衍不知何时出现在姜妩身后：“看来卢瓦尔小姐最近偏爱北境风尚。“北境人以开放著称，女子常穿短裙。

索菲亚涨红着脸被侍女搀走。姜妩转身时，发现慕衍眼中闪着玩味的光：“小把戏。“

“只是帮小姐展示最新潮流。“姜妩无辜地眨眼。

当晚的棋局改在了星空露台。慕衍破天荒地命人端来两杯蜂蜜酒，姜妩注意到他的戒指在月光下泛着暗紫色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