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浊心头诧异。
前身给他留下的记忆里,并未曾有提过此事。
但转念一想,便又不觉意外。
白叔多年出入山林,带人进野。
更也是做过护卫、镖头的行当。
若是身上没点武艺傍身,哪能多年完好无损至今?
许是其平时里藏的太好,又或是原来的自己未曾在意这点。
脑海中思绪飞速流转中,陈浊微微颔首。
见他答应。
白玉儿也是拍了拍手,帮他将剩下的餐食收拢。
临出门前,忽又说道:
“对了,我最近和邻里嬢嬢们学了一手制衣,给阿爹做了一件短衣,还剩下些料子,想你下海寒冷,便也给你制办上一件。”
“浊哥儿,你可有什么要求。”
“制衣,要求?”
陈浊挠了挠脑袋。
一时间,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看到他这般扭捏样子,白玉儿也是嘴角一笑。
旋而故意板着脸,说道:
“行了行了,我自己看着来便是。”
“就是提前说好,本姑娘手艺有限,到时候可不许嫌丑。”
陈浊重重点头。
“一定。”
送她归家。
陈浊将门抵上,躺倒在自家床铺之上。
脑海中闪过今天一日光景。
技艺提升、采得明珠、改善家用......
除了当众遇到李三让人心情不好之外。
所发生的一切,却是都如他之前所预想的那般一样。
“打磨技艺的同时,凭借水性,获取珍奇,换做钱财,进而想办法学武。”
“至于王家老狗的威胁,且拖着,珠池终是一方大县,又是朝廷重要税赋之地,区区一个珠池管事的富家罢了,难不成还能罔顾朝廷律法?”
陈浊却是不信。
倘若真是如此,这大周也早就该亡了。
将思绪整理了一番,确定了往后努力的方向。
他放缓心神,沉沉睡去。
......
夜半。
乌云盖月。
更兼冷风刮着细雨吹打在门窗之上。
陈浊恍惚间惊醒,模模糊糊中好似看到一道身影,正坐在自家屋中当堂。
如似野兽一般,正埋着头撕咬。
时不时的还仰起头,像是往嘴里灌些什么。
混混沌沌,看不真切。
“谁!”
他陡然惊醒,握住放在身边的小刀。
明明屋中翻涌起潮湿水汽,阴冷一片。
可此时此刻,陈浊的背后依旧冒出一片冷汗。
是李三那狗东西半夜摸上门来了?
还是白日里卖珠被人看到,想要谋财害命。
......
短短一瞬间,几多想法一一在脑中转过。
可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个憨货,连我都不认识了?”
“白......白叔?”
陈浊瞪大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
“白叔,不是我说你。”
“这大晚上神出鬼没,怪吓人的。”
屋中。
陈浊披上一件单衣,将烛火点燃。
昏黄如豆的火光跳跃间,映照出对面之人的模样。
五大三粗,个子却是不低。
脸上一副连鬓络腮胡,眼睛瞪的像铜铃。
此刻正撕咬着昨日晚间剩下的牛肉,时不时的佐上一口小酒。
听到陈浊说话,却也不理。
只是斜着眼睛打量他片刻后,戏谑道:
“有钱吃肉喝酒,看来你小子是发财了。”
陈浊护着烛火在其身前坐下,摇头苦笑道:
“不过是侥幸采到颗中品之珠,换来区区八两银子补贴家用,哪里算什么大财。”
“就连去县里面武馆报名学个粗浅把式,都还差上些许。”
“练武?”
白郊两指将手里花生拈去皮,往嘴里一丢,脸上闪过一抹古怪。
哪里还用想。
肯定是自家的宝贝闺女,把他的老底给抖落了个干干净净。
说好的小棉袄,这还八字没一撇呢,就开始漏风了。
“什么时候起了这个心思?”
神情不动,寡淡的问了一句。
“打我爹被逼死之后,那王家老狗还紧追不舍,先派人来骚扰玉儿,后又找我索要大珠。”
“我便知道,这世道,采珠打鱼操持贱业只会受欺负!”
灯色昏黄中,陈浊一双眼睛明亮若星。
语气虽平,却流转出几分斩钉截铁的意味。
“唯有练武、握拳,方才能被人高看一眼!”
“才有机会被人叫上一声‘爷’,不然......”
他摇了摇头,未再多言。
“哈哈哈。”
豪放的笑声在狭小的屋舍里回荡,簌簌震落几多泥尘。
“之前却是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这般心气。”
“我早就和我那老哥哥说了,委曲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