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找补(1 / 2)

“王家一夜灭门,李三坏事做尽,心虚躲藏。”

“在芦苇荡里翻了船,把自己淹死,这很合理吧?”

摇着船桨,陈浊重新驶出河道,转入沿海。

心头里则是浮现出自家给李三安排的死因。

至于旁人信不信,那也无所谓了。

不比上辈子。

哪怕是大周立国八百年,至今依旧繁荣昌盛。

可人这一生物的活动范围,却依旧是以一座座城池为核心,以条条官道为纽带。

若是离了这两地之外,那说上一句荒野也完全不出格。

就像方才的那片芦苇荡里,水面之下就不知隐藏着多少食肉的凶猛之物。

都用不了几天。

怕是一夜的功夫之后。

李三能剩下一副骨头架子。

那都算是他骨头硬,硌的那些猛鱼下不了嘴。

“李三这狗东西天生的坏种!”

“就算我不去找他算前仇旧恨,待这小子翻过身来,肯定也要来找我麻烦。”

“而且说不得,方才心里便在酝酿着什么坏屁。”

陈浊面无表情的划着船。

心如止水,更似老井寒潭,泛不起一丝涟漪。

自打睁开眼,看到那具在海水中泡涨的尸体之后。

他便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道。

恶人杀人不用刀。

只凭一身虎皮,一张嘴。

便可以让一个原本虽不得富贵,但也算安然的家庭家破人亡。

哪怕是不知道李三便是害得自己如此下场的原凶。

就凭其要把白玉儿往火坑里推。

以及,无赖般朝自己强索大珠的事情。

他便已然有取死之道。

更况如此。

事到如今,也不过是李三咎由自取罢了,怪不得旁人。

没有他陈浊,也会有其他人站出来,取了他的一条狗命。

“李三算不上什么大人物,贱命一条,死便死了,也是无人在意。”

“就是这王家......”

陈浊心头稍沉,有些顾虑。

倒也不是怕这已经化作一片焦炭的王家人变作厉鬼半夜来敲门。

而是那个县令的小妾,王老爷的小女儿。

亲族死尽,唯余一人。

纵是如何去想,她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更何况,其亦非是无权无势的寻常乡人。

背靠县令这张虎皮,在珠池县,便足以横着走。

光是一个名头说下去,哪怕是那些珠行、山场往日的桀骜人物,也得给三分薄面。

“虽说白叔说他是处理好了首尾,牵连不到我的身上。”

“但这个世道,官家的节操实在是不可信。”

“说不得查案无果之下,便会随便找个人来填上,不可不防。”

念及此处。

陈浊越发是感觉到世道险恶,人心叵测。

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他要习武、握拳的想法。

唯有如此。

方才能摆脱眼下贫贱之身的困境。

“且先将【船拳】入门,等县城里风波平定下来。”

“我便去白叔所说的地方,一探究竟。”

紧了紧手中的船桨,动作兀自的快了几分。

载着趴在船头眺望落日的大黄,朝家归去。

今天一日练拳、下海。

又大慈大悲超度李三往生,多有劳累。

肚中此刻更是饥肠辘辘。

千事万事。

不如此刻填饱肚中事大。

......

靠岸,停船。

时近黄昏,村边码头上停了三艘小船。

而在远方稀薄的光亮里,更有几艘行船,驶向远方。

此刻时节白日燥热,鱼群潜游海中不出。

而每每到了夜半之时,方才汇聚而出,开始觅食。

故而海边有经验的老渔民,会在夜间出海捕捞,天亮则返。

眼前所见,便是这般人。

而此刻村前码头上亦有一汉子正要乘船出发,打眼见到了来人,便是笑着道:

“浊哥儿,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归,又发财了?”

大黄汪汪叫了两声,似也在同其打招呼。

陈浊拍拍它的脑袋示意安静。

这才抬起头,笑着回应道:

“是阮四叔啊,哪里发什么财。”

“就是白日里看到县城里起火,下午去打听了打听。”

不同于陈家,以及后来落户的白郊一家。

此下梅村里大多数人都姓阮。

据说,是当年太祖时期,从别处迁徙过来的渔户疍民。

在此安家落叶,繁衍生息而来。

陈浊瞧见他一副好奇模样,外加此刻陆陆续续有人从村子里走出来。

眼珠子一转,心道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还不待他发问出声,便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王家惨遭灭门的事情说了出来。

引来众人一阵惊异,大呼老天有眼。

只是和这些暗暗欣喜又少了一个盘剥的狗大户的渔民们不同。

他的脸上,却是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