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还重塑了她的认知。邵云鸢望着眼前这些面色枯瘦,但一脸真诚与感激的百姓,嘴边笑意浅淡温和。
她会誓死为此而存在。
轩车旁骑着大马的季羽瞧着越来越多往后方奔去的江淮百姓,忍不住出声:“殿下,我们要不要等一等这位邵氏家主一同进京?”陛下旨意,在他们归京之时会连同所有修士办一场盛大筵席,“他们"二字,其中自然也包括被陛下赏赐了劳苦功高牌匾的邵氏家主。季羽还在纠结之际,马车中已经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我不喜欢这人的行事风格。”
谢春庭转动着扳指,眼神落在车外改换方向往后而去的涌涌人群上,随着动作望向更远处,神情漠然。
虽然同样不满士族的无礼,但博陵崔氏及其他士族的交锋起码摆在明面上,可这位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邵氏家主,就是结结实实走的偷摸阴人路子,猝不及防间打破他的一切后续安排。
谢春庭嗤笑一声。
焉能不冷脸相待。
他一抬手,语气淡漠:“不必管,改道甩开,继续行路。”八月离京,现下将近十月,他本考虑到将士行路不易特意一同走了大路,但如今来看,不如还是分开行路,早日归京为好。况且,他已经很久没见她了。
谢春庭抬起眼。
她会以何面目待他,或厌烦或无奈或钦佩或感动,还是或怨恨或诅咒?他很期待。
长长的队伍断裂成两处,一队掉转车头往岔道小路而去,一队则继续沿着大路往前。
百姓们明白这是三皇子拔营了,纷纷跪下恭敬相送。邵云鸢同样转身,面朝被扈从拥簇的华丽马车,端正行礼,但马车经过时,她一如既往被无视了。
她面庞呆滞。
怎么三皇子和奚叶信上说的一点也不一样。明明奚叶说她的夫君不仅容貌出色,还极会拉拢人心,谦和温善。只是这段时日以来,她瞧三皇子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性子却十分恶劣,天天拿鼻孔瞧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邵云鸢不禁感慨,嫁给这么个夫君,奚叶也太不容易了。大
翠色山峦间,谢春庭已经换了易于行路的良驹,驾马奔腾在山石小路间,黑色衣袍随风吹动,眼神冷然。身后几人紧紧跟随,神情紧张,身后皆背着弓箭与长矢,满眼警惕。
又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妖从山林中冲下来,磨着尖利的牙齿,脚下不停朝他们袭来。
季羽连忙想要搭弓拉箭,殿下却偏头看他一眼,微弯嘴角,语气冷冽:“何须你们动手。”
话音刚落,谢春庭就从得胜钩中拿出三支箭矢,搭在绷紧的弓弦上,对准那只急速奔来的小妖,“咻一一"一声,带着煞气的箭矢遽然没入躁动不安的小妖身体中,血雾纷撒,小妖挣扎一瞬,还是歪了头倒下,顷刻间无声无息。如此高妙的骑射之术,季羽和程溯眼神震动。这一路他们遇到了数十只妖物,绝大部分都被殿下一箭射中毙命,只有零星几只是被他们联合射倒的。看来殿下即便长于宫廷,也丝毫没有荒废高祖骑射之工。待到越出这片幽密山林,一行人才停了下来,借此平复心绪,也让刚刚一路疾速奔跑不停歇的马儿休息下。
季羽带着后怕之意,终于有机会询问:“殿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遇到第一只时,他们还以为是生人气息惊扰了山林当中的虎豹,待到那只野兽露了面,他们才觉得不对。
怎么会有如此可怖的兽类,似人非人,形态古怪。似雪如玉的面庞被血渍溅落,谢春庭用食指抚过侧脸,忽而一笑,眼神冷漠,吐出几个字。
“妖物。”
妖物?闻者皆悚然。他们大多长于士族世家,即便族中有子弟前往鹿鸣山修习术法,也极少人真正斩杀过妖物。
这是他们第一次直面妖的可怕。
谢春庭轻轻勾起唇角,那张被血迹溅洒的脸庞仿佛笼罩了一层冰霜,阎罗森森。
“还真是下了血本呢。”
大
上京,长门街,小院。
女子随着乐曲舞动,身姿妖娆,脚尖轻点,在大鼓上不停转着圈,衣袂飘飘,流光飞舞,令人目不暇接。
观美人彩袖殷勤,本应是人间至乐,偏偏美人那双眸中满是惧意与泪意,硬生生破坏了这幅和曲作舞图景的美感。
李刈摇晃着杯盏中的猩红烈酒,语气温和询问:“怎么瞧着莺莺娘子似乎有些不情愿呢?”
见李刈开口,一旁的乐师急忙停住琴弦,室内顿时陷入死寂。被唤作"莺莺"的舞娘连忙跪倒,急急在鼓面上磕头,泪珠止也止不住:“不是的,大人,大人,莺莺不敢了……
李刈闻着酒香,陶醉地闭上眼,轻轻一抬手。莺莺还以为是让她起身,急忙规规矩矩站好,被热气蒸红的娇艳面庞上满是劫后余生的轻松。
下一瞬,李刈睁开眼,看着她缓缓而笑:“来人,砍了莺莺娘子的头,好生放在盘中,送给皎月楼,可要仔细着点,别吓着人家。”有侍卫领命而来,毫不留情拖走被吓得呆住的莺莺娘子,待反应过来,她急急伸出双手,眼泪滚落,攀住李刈的鞋面,额头一下一下触地,顿时血红一片:“求求大人,求求大人,饶了莺莺吧……这样不顾形象地贴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