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的声音传来,听起来似乎挺正常。
只是稍微有点快。
“我这边车有点堵,刚过了中河高架。”
“怎么啦,催我啦?”
“别急嘛,很快就到你给我的那个地址啦。”
“嗯……没什么,就是想确认一下……”
就在柳娴努力回忆着姐妹俩以前,有哪些以防万一偷偷约定的暗语开头的时候。
对面的柳茹却突然用一种比刚才更快的语速。
夹杂着一点撒娇般的埋怨。
抢着说道:“好啦好啦,姐你别操心啦!”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快到那个有两只石头大狮子守门口的地方了。”
“旁边还有一大片蓝花花坛的,挂好多锦旗那个警局嘛?”
“我记得呢………”
话音未落。
一直如雕塑般端坐的江离,毫无征兆地骤然起身。
动作快得像一道影子。
他甚至没有去看柳娴一眼,没有和唐月有任何交流。
在那瞬间,一手抄起搭在椅背上的深色外套。
如同展开的蝠翼般瞬间甩上肩头。
动作快到唐月刚看清他起身,他已经推开了身下的椅子,迈步向外。
人已经像一支离弦的箭,风一般朝着咖啡厅大门外冲去。
“啊?!”
柳娴愕然转头。
只看到他那挺拔如松柏的背影一闪而过,消失在人流涌动的门口。
仿佛他从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蓄势待发,只等那个信号。
柳娴也还在听她妹妹给她接着讲话。
等听完之后。
她这才意识到,她妹妹是真的出事了,眼泪也是夺眶而出。
唐月这时才猛地反应过来,豁然起身。
脸上再无半分调侃轻松,全是凌厉肃杀。
“跟我来!”
“待在审判会最近的据点,随时保持联系!!”
与此同时。
北国俱乐部。
厚重的隔音门被拉开。
柳茹被狠狠摔倒在冰凉的高级地毯上。
精心打理过的发丝凌乱地散在脸颊。
一边白皙的脸上清晰地印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嘴角渗出血丝。
她眼中含着屈辱的泪水,愤怒又恐惧地瞪着门口站着的男人。
除了吸血鬼聂东之外,还能有谁?
他那张苍白英俊的脸此刻因扭曲的恨意而狰狞,刚刚在电话里强装正常的温和荡然无存。
他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之前被伏羲琴无形震断的獠牙并未再生。
断裂处传来阵阵钻心的抽痛,这痛楚每分每秒都在灼烧着他的理智和尊严。
他轻轻舔了舔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个极端残忍而恶毒的笑容。
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柳茹,声音像毒蛇在吐信:“很好……我的小诱饵做得真不错……”
“你姐姐的电话,打得还真是很及时啊?”
“她难道忘了?我们血族可都是有迷惑人的本领!”
说到这。
聂东直接俯下身来,那冰冷的手指捏起柳茹的下巴。
迫使她抬头看着他充满憎恨的双眼。
“蓝港码头警局?石狮子?蓝花坛?哈哈……说得真像那么回事。”
“让你姐,还有那个该死的小杂种……好好享受他们注定扑空的旅程吧。”
“而你,就好好的成为我的后辈吧,到时候,你一定会憎恶那个犯贱的你的,哈哈哈哈哈哈…”聂东猛地甩开柳茹,疯狂地哈哈大笑起来。
半晌后。
才直起身。
扯了扯风衣领子,遮住下巴的伤痕,眼中闪烁着报复的快意和阴险的算计。
嘴角噙着一丝残忍的冷笑,身影融进俱乐部奢靡光影之外的浓稠黑暗。
向着那个虚假的“蓝港码头警局”地址蛰伏而去。
他要亲眼见证猎物扑空时徒劳无功的愤怒,再耐心等待最完美的时机,让他们在绝望中品尝报复的毒液与此同时。
一道清瘦的身影,也抵达了截然不同的坐标一一北国俱乐部。
厚重的门扉无声洞开,迎来的只有一片死寂。
舞池喧嚣被彻底隔绝,唯有地底深处散发出诱人又腐败的气息,牵引着江离。
沿着冰冷的台阶下行,空气骤然变得粘稠。
红酒橡木桶的陈旧芬芳也无法掩盖弥漫在其中的、更为隐秘的腥甜,那是新鲜血液的味道。推开通往地窖最后的门。
眼前景象,足以让常人血液冻结。
一排排空荡或半满的酒架,构成一片金属森林的剪影。
中央微弱的光源吝啬地勾勒出一个圆桌的轮廓。
镂空的桌面下,一个纤细的身影被粗粝的绳索呈大字型捆绑。
她那苗条的身躯正在微微地颤抖,手腕动脉处被利刃割开。
殷红的血液如同计时的沙漏,一滴滴落入下方早已刻画好的、邪气森森的图案中。
“滴答……滴答……”
血液顺着图案的沟槽流淌,形成一个诡异的循环。
每一次滴落,都激起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