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灭不定地挣扎，如同风中残烛。

脚下的地面深深凹陷龟裂，昭示着他硬抗方才那一记“洪钟大吕”的代价绝不轻松。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柳茹在江离肩头因恐惧与虚弱而发出的急促，细微的呼吸声。

老吸血鬼首领死死盯着江离。

准确地说，是死死盯着他手中那柄流淌着暗金圣辉，散发出令黑暗本能战栗的煌煌剑意的古朴长剑。那光芒纯粹到了极致，仿佛凝聚着一整个世界的正午骄阳，是所有血族天敌中的天敌。

“人类！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老吸血鬼首领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如此年轻的身躯，怎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纯粹针对血族的极致光明之力？！

江离的眼神，淡漠依旧，仿佛眼前的惨烈景象与对方的质询，不过是夏夜虫鸣，不值入耳。他甚至没有开口的兴趣，如同雕塑般静立在那由他自身意志凝聚的暗金洪钟之下。

就在老吸血鬼首领因这份极致的漠视而心头狂跳，强行压下惊骇。

试图调动残存力量，再度凝聚骨盾或发动某种拼死反击的一刹那。

江离动了。

“铮！！！”

暗金色的光剑骤然发出更高亢的清越剑鸣，剑身上玄奥的魔能仿佛活了过来，流淌出熔岩般炽热的辉光。

江离持剑的手臂，如同拂去一粒尘埃般，随意地向前挥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压缩成薄薄一刃的暗金色光弧。

光弧离剑的瞬间，空间似乎被烫出了焦痕。

它不像是一道能量攻击，更像是一道被斩开的空间裂口，一道通往毁灭的裁决之光。

“啊？！！！”

老吸血鬼首领只觉得视野中一片刺目的金白。

在他幽绿的瞳孔里，那道致命的弧光刚脱离剑锋。

下一微秒已然跨越了数米的距离，撞上了他面前那摇摇欲坠的恶鬼骨盾。

没有碰撞的轰鸣，只有摧枯拉朽的灼烧与碎裂的轻响。

“嗤啦！”

如同滚烫的餐刀划过凝固的油脂。

那道凝聚了老者绝大部分力量，足以抵挡强横冲击的黑暗骨盾。

在那道极致凝练的圣光斩击面前，脆弱得像是一张浸湿的草纸。

布满裂痕的盾面瞬间被毫无阻碍地穿透蒸发。

粘稠的黑暗能量如同遇到烈日的晨露，发出绝望的嘶鸣，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盾面上的恶鬼浮雕甚至连哀嚎都未能发出，便被至高的光明彻底净化。

暗金光弧穿透骨盾，其势没有丝毫衰减，在老吸血鬼首领收缩到极致的瞳孔倒影中，精准无误地烙印在了他的胸膛。

时间仿佛在那一秒凝滞。

老吸血鬼首领僵立原地，嘴巴微张，脸上的惊怒，恐惧与难以置信混合成一种凝固的绝望神情。他的动作还停留在想要格挡或反击的僵直姿态。

一息之后

“噗！”

没有爆炸，没有血肉横飞。

一道细细的、炽白色的光线从他胸前光弧没入的地方贯穿而出。

透体而过，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无声无息地留下一个焦黑的小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