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 / 5)

没看你做散活了。”

刘银凤:“你爸说今年待业的人多,咱家宽裕一点,不让我干。"1罗雁:“那怎么又突然?”

刘银凤:“街道说这批货两天就要交,催大家有空的都干一点,我寻思也不能叫抢生路,正好得在家看你爸,就领了。”她手脚麻利,一天差不多能赚三五毛,不说养活谁,好歹也是贴补家用。罗雁还不知道父母讨论过这茬,她这半年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高考上,忽然说:“也不知道明天出成绩还是后天。”刘银凤:“报纸怎么写的?”

她不看那玩意。

罗雁:“说拟在本月28或29日发布。”刘银凤:“就不能给个准信,叫人家心老悬着。”罗雁摸摸自己的胸口:“我的跳得不快。”女儿考完真是吃好睡好,玩得也不错。

刘银凤也就不怕问:“你自己心心里拿准没有?”罗雁:“市里的学校我肯定得走读,咱家离师大最近,上课方便,不过做老师我有点害怕。理工交大也不远,但好些专业我看不懂是干嘛的,反正填是者都填了。”

恢复高考第三年,能作为参考的信息也不多,连学校里的老师们都一头雾水,更别提刘银凤两口子了。

他们没能给女儿帮上忙,几乎任由她独自发挥,主要还是因为前景乐观。她道:“读了大学,出来总是有工作的。”将来分配也是按户口优先。

罗雁也这么想:“只要不是对外经贸就成。"1各校的宿舍都很紧张,尽量优先安排外地学生入住,像他们家这样人口少的,十有八九是轮不上。到时她得天天骑一个小时车去学校,光想想都喘不上气当然,她自己也不想住宿。

听说条件不大好,一屋子要睡十几个人,罗雁唯一集体生活的经验就是拉练和大学农时在老乡家里暂住。

不夸张地说,能放下一双脚的地方就得躺个人。她整个人像是面团,被外界塑造出各种形状,睡醒只落枕都是轻的。刘银凤也不舍得女儿:“还是近一些好。”母女俩正说着话,李红玉追着小狗跑了进来。胡同里像她这么大的孩子几乎都在育红班,她成日里无聊没事做,跟旺财来福最亲近,成天你追我赶的。

罗雁看她红扑扑的小脸就觉得她可爱,一把抱住:“姨姨给你拿糖吃。李红玉费劲地张开嘴:“我在ci了。”

好大一颗奶糖,把她的上下牙都粘住。

罗雁好笑道:“谁给你的啊?”

李红玉拖着长音:“奶奶~”

这孩子在奶奶手里确实被照料得不错,不枉她妈千里迢迢把孩子送到京市。但母女分离又是另一种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团圆。好在小朋友忘性大,不像妈妈刚走那几天哭哭啼啼和茫然。有时候罗雁看她都觉得像是生于斯长于斯,除开偶尔会蹦出几句方言。据孩子爸爸说,那都是骂人的话。

李建军对女儿也很上心,每天下班一进院子就四处找她。今天兜了一圈转进东厢房,舒口气:“玉玉,爸爸叫你你怎么没答应。李红玉还使劲想躲起来,觉得是在跟爸爸躲猫猫,被拦腰抱起来飞得高高的,乐得嘎嘎笑。

罗雁打招呼:“建军哥下班啦。”

李建军:“下班了,你哥还没回来吗?”

罗雁:“他今儿得到十二点。”

李建军:“你爸好点没有?”

罗雁:“好多了。”

成,唠到这儿差不多,李建军抱着女儿走。李婶在做饭,看到他们回来说:“先去给你姐送饭,再回来吃。”李建军自打有工作,在姐姐面前毫无立锥之地。他道:“我去能看什么好脸色。”

李婶:“你抱着红玉,再这么还能当面骂你!”她也知道委屈女儿,可谁叫她是姑娘呢。

李建军捏捏女儿的脸:“咱们玉玉是个宝,人人都喜欢对不对?”李红玉圆圆的小脸蛋在爸爸肩头蹭来蹭去,尽是撒娇和依赖。每每此时,李建军都觉得自己也没办法的,他有老婆孩子要养。看脸色,就看脸色吧。

他道:“行,我去送。”

人年纪大,不管如何总是想撮合子女和睦,却不知道有的事情覆水难收。倒座房里的事,罗雁不知情。

但正房里的事,她一清二楚。

晚饭时,罗新民在饭桌上提起:“正房要分家了。”下午就是叫他去做个见证。

陈家老太爷的人生颇为传奇。他在晚清时候中过举,在伪政府治下当过小官,后来才加入革命的队伍,建国后在国棉八厂一度任职副厂长。但他经历的复杂性导致陈家在过去那些年里风雨飘摇,最终举家搬迁到13号院的正房居住。

有谣传,他老人家手里有好些值钱的东西。连罗雁都好奇:“分点什么?”

罗新民:“就这五间房,别的人家也不能告诉我们。”没什么金银财宝,罗雁歇了追问的心,吃过饭宣布:“我要睡觉啦。”这才几点钟,刘银凤看一眼座钟:“哪不舒服吗?”罗雁:“我今天做了一整个月的事情。”

刘银凤都忍不住笑话:“还没人家一天的多。”罗雁半点不觉得不好意思,洗漱后简单地在家冲个凉就回房间。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大声说话,但眼睛压根睁不开。罗鸿不知道妹妹睡得这么熟,砰砰敲着门把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