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没好气地提醒:“我姐!”
“咱俩是兄弟,你姐就是我姐!"说着话他一筷子夹三个鸡爪。同学看到他的动作,庆幸鸡爪被分两半,章元朗这一筷子其实是一个半。其他同学看到几人这样,心说鸡爪换个样也是鸡爪啊。能有多好吃?章元朗这小子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啊。转念一想,仁和楼只有你不喜欢的菜,没有难吃的菜。对鸡爪不感兴趣的同学因此也夹半个。往常他们吃一口就吐的鸡爪掌心,此刻只觉得掌心太小,要是像猪脚那么大就好了。
章元朗看着同窗不敢置信的样子,得意地问:“如何?”林飞奴夹四个,就把羊排和鸡爪换一下。章元朗一看还有六七八个,高兴地说:“不愧是我好兄弟!"话音落下,只剩三个半个鸡爪。小章公子气得跺脚骂人!
户部诸人就比这群半大小子斯文多了。
起初看到一大碗鸡爪,户部诸人很是失望。看在薛理背后太子的份上,他们都给面子夹半个,心里还想着幸好是半个,不会吃吐。半个吃下去,除了怕鸡爪的两人,其他人都觉得一碗鸡爪少了。不过他们表现得很从容。若是只看他们的表情,会认为在他们眼里鸡爪就是一道家常菜。然而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们只吃鸡爪。
很怕鸡爪的两人想着鸡爪的口感,闭上眼睛夹一个塞口中。薛理故意说:“不必为难。”
俩人连连摇头表示不为难不为难。
户部郎中一口半个鸡爪,把薛理的鸡爪一扫而空才有心思说两句:“这么多鸡爪不好攒啊。薛老弟,林掌柜有心了。”薛理指着账簿:"很好攒!”
户部郎中没听懂:″此话何意?”
薛理:“丰庆楼的食客非富即贵,看到鸡爪会想到小鸡挠地的情形,是以丰庆楼每日会提前同小贩说好,只要鸡不要鸡爪。”户部郎中:“没了鸡爪鸡不就死了?这种无理要求,小贩也同意?”早上薛理看到林知了带回来一包清洗干净的鸡爪也感到奇怪,便问她找谁买的,怎么还有人攒鸡爪。林知了告诉他,不是每个酒楼都跟她一样找小贩买活鸡。他们叫小贩杀洗干净,鸡杂、鸡血以及鸡爪都不要。要不是没了鸡头寓意不好,兴许连头都不要。
薛理把此事换成他的口吻告诉同僚,接着又说:“整个东城能这么讲究的酒店有几家?”
户部郎中不禁颔首:“通明不说我都忘了,我在家吃鸡会吃到鸡肝鸡血。到了丰庆楼,无论整鸡还是切开炖的,好像从未见过鸡杂鸡血。只是每次都会饮酒闲谈,以至于忽略了。“忍不住啧一声,“难怪陛下怀疑丰庆楼的账目有问题。请小贩杀鸡不得给钱?否则谁干!这笔钱不可能掌柜的自己出!类似支出只多不少。一天一次看起来不多,一天十个类似支出,一个月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薛理感觉皇帝要查丰庆楼不是因为这点小钱:“可惜从账上看不出来啊。”户部郎中:“账簿越干净说明越有问题。丰庆楼天天那么多食材往来,怎么可能没有笔误。你看看,比咱们当年参加科举考试的试卷还干净。通明,你是探花,心理素质和学问都比我们好上不少,是不是跟你参加殿试的试卷一样干净?”
众人翻开手边账簿,不止页面干净工整,字体也不错。先前查仁和楼和皇庄的假账,就有很多连笔字,好像写字的人匆忙。丰庆楼的生意比以前的仁和楼好多了,每日要进大量食材,卖出去许多酒,账房的耐心心是有多好才能忍住不连笔,而且还是规规整整小楷。
如同科举试卷一样的账簿不止一本,本本如此。有人就忍不住说:“我参秋闱时有过涂改。当年以为落榜无疑。没想到那年被我赶上,陛下叫考官誉抄一份再交给别人批阅!”
户部郎中:“既然诸位同僚皆无异议,吃完这顿饭我们一点点查,一个字也不要放过!只要做过,不可能毫无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