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卖。等丰庆楼挑拣好,别的酒楼都买齐了。他只能贱卖给坊间百姓。卖活鸡的小贩可怜兮兮地说:“我家人吃鸡杂都吃吐了。可是又不舍得扔。幸好最近遇到个爱吃鸡爪的,每次过来都全要了,我家人才不用啃鸡爪。”评事问他有没有账簿。
鸡贩子连连点头,说丰庆楼只有一个优点,从不赊账。评事叫人陪鸡贩子回家拿账簿。继续审羊贩子。贩卖活羊的小贩也抱怨丰庆楼事多,别的酒楼是买一块肉。像丰庆楼那么大的酒楼应该买宰杀好的整羊。可他不,只要羊身上某块肉,还要他们先挑。往常是谁先到谁挑。像丰庆楼这么强势的买家还是第一次遇到。丰庆楼是皇家酒楼,管理屠宰场的小吏都不敢开罪他,何况小商小贩。羊贩子故意抬高价格,说好肉都被丰庆楼挑走,余下的不好卖。丰庆楼采买也不还价,要多少给多少。实则京师百姓爱吃羊肉,就是羊杂羊头每天都不愁卖。也就全是毛又没什么肉的羊蹄销量不好。不过也不会剩下来,买不起羊肉的百姓又想喝羊汤就会选羊蹄。其他小贩也是这般说辞。
几个评事面面相觑,白忙活一场。
记录审讯过程的评事突然想起什么,翻出记录丰庆楼人员薪资的账簿,问同僚:“既然鸡鸭羊都是收拾好的,为何还需要几十名洗菜工?”司直叫人把账房带上了询问:“既然蔬菜价格都是真的,为何要两个账簿?″
账房说出有一笔是假的,丰庆楼众人每月赏钱被他抹去了。掌柜的希望他日陛下看到丰庆楼的账簿认为他清正廉洁。司直张口结舌。
难道多出这笔赏钱就是中饱私囊?那他们每月都领在职补贴和油盐酱醋茶以及布的算什么,贪官污吏吗?
司直叫他详细交代每月多少赏钱。待他交代完,司直问丰庆楼瓜果蔬菜都是精挑细选的很好清洗,为何还要那么多人。账房连最大的隐瞒都交代了,也不差这一点,老实坦白,后厨许多人是掌柜的亲戚。若不是怕狗咬到人,掌柜的能把他儿子养的狗牵过来看门,给狗发一笔狗粮。
司直无语了。过了许久才问:“多少人是只拿钱不干事,或者说有多少人一天只洗半个时辰菜,每月就能拿五贯?”账房因为眼红此事,还真算过,有零有整:“三十一人!”司直倒吸一口气!
账房又说:“洗碗工十三个,伙计当中有七个,其实他家亲戚有十个,另外三个真干事,是他家远房亲戚,担心不干活被掌柜的换掉。后厨切菜配菜的学徒还有几个,采买当中也有几个。帮我算账的也有两个。其实不会用算盘,就会写自己的名字!”
司直沉默许久,憋出一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评事:“这怎么回啊?”
司直:“叫他画押。怎么上报陛下,那时少卿该烦心的事。”翌日清晨,薛理到部里就听说了此事,他和他的同僚们久久不能回魂。户部侍郎带着大理寺的人进来就看到一屋子呆头鹅。今天来的大理寺司直昨天休息,今早到大理寺听说了案件过程也跟户部众人一样。户部侍郎拍拍手,众人回过神来,大理寺司直搬过来一箱子账簿。薛理无法淡定:“还有?”
“这是少府的。这次的账簿一目了然。请诸位帮忙是因为太多,我们看不过来。"司直说着话向众人作揖,“拜托诸位!”与此同时,太子也拿到审案结果,他不信,叫少卿把账簿送去东宫。真假账簿对照,确实同账房说的一样。不过太子注意到公使钱,每顿饭的人均消费在五百钱以上。
太子第一反应,等我登上帝位一一耳边响起薛理的话,“该哭哭该闹闹,你委屈求全,不一定能换得陛下心疼。”
太子带着账簿面圣,还是那么句话,没被贪官污吏贪去,也被这些朝臣吃干净!
皇帝看到公使费,语重心长地说:“太子,只是吃吃喝喝,又不是被他们贪去。你身为太子,不能这么小肚鸡肠。要想马儿跑得快,就要叫马儿吃得饱。太子:“今天父皇忙不忙?”
皇帝看看奏章:“不忙。”
太子:“儿臣想请父皇吃顿饭。”
皇帝叹气:“去仁和楼?叫朕看看一顿饭多少钱?你都说了,仁和楼卖猪肉,点心极小,饭菜便宜实属正常。”
太子其实早就想去仁和楼,可是东宫外的暗哨让他心烦。他皇帝爹自以为暗哨藏的好,可他也不傻。卖的东西不好吃,还能日日出来摆摊,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家里有钱,吃饱了撑的摆着玩。然而那些人的气质可不像混吃等死的人要是皇帝老子跟他一起去,那些人定不会再像跟屁虫似的盯着他不放!太子盯着皇帝:“你去不去?”
皇帝张张口,想问他的礼数呢。考虑到丰庆楼的结果令太子很失望,他心里不痛快,皇帝不跟他计较,“去去去!朕去换衣服!”到仁和楼,正好饭点,店里熙熙攘攘,里面充斥着各种味道,皇帝进去就皱眉。忙着迎来送往的伙计下意识问:“几位?"抬起头惊呆了。魏公公朝他身上一巴掌:“有没有厢房?”“有,有,楼上应该有。“伙计同手同脚上楼。皇帝看到他这样,低声问太子:“你的人?”太子点头。
到楼上,父子俩吓一跳,目之所及全是女眷。伙计赶忙打开最后一间包房,“里面请!”太子先进去。
皇帝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