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活羊拉过来,每斤最多二十文。”
户部郎中不禁说:“单看一只羊或者一只鸡,丰庆楼掌柜的只能贪百文或者几文,可是丰庆楼每日用量极大,一个月下来至少有百贯。”薛理忍不住说:“有时间费心研究这些,还不如多研究几道菜!”户部郎中:“丰庆楼生意再好,每月赚的再多,他的俸禄都是三十贯啊。”薛理忘了,丰庆楼掌柜的不拿分红。以丰庆楼掌柜的性子,即便给他分红,他也会像现在这样搂钱。
京师主事叹气:"可惜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薛理因为想到分红,想起仁和楼众人很担心林知了再招人,他因此想到一件事:“丰庆楼如今有多少人?”
户部郎中很是疑惑,“通明想说什么?”
薛理:“查丰庆楼有多少人!”
年轻小吏明白过来:“如果账簿上写着百人,实则可能只有八十人。”户部郎中:“多出的二十人是假的?”
薛理:“不会!是真人。比如洗碗工每月五千,他拿出一千给花楼的洗碗工,花楼的洗碗工不用去对面丰庆楼做事就白得一千,一定会帮掌柜的隐瞒。乘下四千自然是掌柜、账房等人分了。即便只多十人,每月就是四十贯!”户部主事:"比他每月俸禄还多十贯?”
薛理点点头:“只怕大理寺打草惊蛇,真实的账簿已经被烧。”户部郎中:“大理寺以前应该遇到过真假两种账簿的案子,这次的事又是大理寺卿亲自出面,不会出这么大纰漏吧?”出自农家的张孝同在户部的时间不长,只比薛理早半年,他不懂经济,只会核算,听了这番话忍不住问:“为何要留着真账?”薛理:“没有真账作参考,如何把假账做的跟真的一样?假账写好就把真账烧了,等到下个月发月钱,他那么忙,如何记得谁是真洗碗工,谁是假洗碗工?若是我的猜测属实,他手里必然留有一份名单。再说,就算他想烧,账房也会偷偷留一份。否则被我们查出来,他推给账房,死的就是账房这个从犯!人这辈子只有一次,能活着谁都不想死。”
户部郎中:“这些账目不用看了。”
薛理:“还是要看。我们把异常的地方圈出来,回头大理寺才好按照我们圈的一一查证。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户部郎中点点头,“那就继续。“指着年轻的小吏,“你腿脚快,速去大理寺把我们的猜测告诉大理寺卿!”
大理寺诸人一看账目那么干净,跟仁和楼的账目就像两个极端,就意识到账目不对。主抓此事的少卿当下叫人乔装打扮盯着丰庆楼。人手不够就找刑部亦或者金吾卫借人。
三天过去,丰庆楼掌柜的和账房没有任何异常,大理寺评事怀疑是不是少卿想多了,丰庆楼的账目就是那么干净。
休沐日当晚,丰庆楼生意极好,四更天才打烊。盯了一天神色疲惫的大理寺评事很想放弃,账房先生出来了。
评事见他神色坦荡,叹了一口气,慢慢跟上去。这几日大理寺已经弄清楚掌柜、账房等人家庭地址,跟到东市路口评事就想回去。因为前两日金吾卫以搜查刺客的名义把账房家翻个底朝天,老鼠洞里者都没放过,什么也没找到。所以没有必要跟上去。然而,就在评事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账房停下。两个评事赶忙躲起来。过了片刻,账房从他们面前的路口折回去,然后往南去。跟到平康坊南边的宣阳坊,账房钻进巷子里。二人看看路线,从另一边绕过去,然后看到账房拿出一把钥匙开门。
大理寺去县衙查过账房名下房屋,他只有两处,都在东市东边,想来这边的房子是他租的。
二人看看墙头不高,就悄悄翻进去。移到门边,听到里面翻箱倒柜的声音,接着听到火镰的声音,二人瑞门进去,账房面如士色。此前薛理的同僚张孝同认为,假账做好完全没有必要留着真账。实则丰庆楼掌柜的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看到仁和楼前账房被砍头,丰庆楼账房怕死,就偷偷抄一份。不敢放在家里,就在外面租了房子。先前被烧的账目,账房是记得多少写下多少。丰庆楼被查,掌柜的没有一丝惧怕,正是因为他认为万无一失。账房这几天很是紧张,掌柜的也以为他胆小。要知道他留着真账,怕是账房早在三天前就被街上受惊的马踩死。
话说回来,两位评事把人带去大理寺,司直连夜突审,结果令众人意外。账目上的蔬菜瓜果鸡鱼肉蛋价格是真的!
不过账房也说明显高于市场价,他怀疑采买得了小贩的好处。评事就问记不记得找谁买的,账房只记得几个。评事连夜拿人。小贩高呼冤枉,还说如果有得选,他不想同丰庆楼做生意。
评事愈发奇怪,就把其他小贩带下去,独留声音最大,卖活鸡的小贩,问他为何有钱不赚。
鸡贩子说起丰庆楼就一肚子牢骚一一
丰庆楼晌午开业,照理说可以早上采买,上午备菜。丰庆楼也确实早上采买,比如鸡鸭,买回去就做炙烤或者卤烧。可是别的酒楼买活鸡活鸭,丰庆楼要清理干净。
虽然价格高,可是小贩请人花的钱也不少,只因是半夜把人叫起来脱鸡毛,钱给少了人不干。鸡毛收拾干净,还要把鸡爪剁掉。鸡杂鸡血那些东西,有的时候丰庆楼要,有的时候不要。他要等丰庆楼挑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