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声通传,卫王的心头一动,立刻招手示意对方赶紧拿来。
帐中其余人看着卫王的动作表情,心头都升起几分猜测。
前几日乔三领了五百精锐骑兵赶往太原城的消息他们是知道的。
他们也能猜到多半是去保护齐政的,因为这位天下皆知的卫王殿下最重要的谋主,此番并未随军。
想来这封信,要么是乔三的回信,要么就是那位劳什子齐公子写来的吧。
卫王认真检查了火漆,拆开信件,然后目光便在悄然间发直,身子忍不住前倾凑近了看着,神色中透出一股难以置信。
瞧见他的表情,众人不禁有些疑惑地对视一眼,不明白太原城发生了什么,让这位养气功夫颇为不错的殿下,露出这样惊讶的表情。
难不成乔三没能赶得及,那位齐公子出事了?
卫王认真地将这封信的内容反复读了一遍,还检查了下方和乔三约定好的暗号,确认真的是出自乔三之手后,长长地出了口气。
齐政这也太利害了!
短短不到旬日,不费一兵一卒,拿下白衣寨,打开局面,为后续的计划奠定基础。
同时,将山西巡抚宋溪山、山西巨富乔海丰、山西名儒司马墨,齐齐绑上了自己这一方的战车。
人还没到太原,势力和功劳就都已经到手一大截,比预订的目标快了一大步。
齐政啊齐政,我何德何能,能得你的辅佐啊!
他将信缓缓合上,望向众人,“关于行军方略的讨论,诸位的意见本王已经了解了。容本王再想想,抵达太原还有两三日,我们再行决定。在这期间,诸位一定严明军纪,若有不法之事,休怪本王无情!散会。”
众人轰然答应。
在他们的心头,对这番话的翻译就很明确,那就是太原城那边出了让卫王有些头疼的变故,让卫王不敢独断专行,但为了主帅的威严,又只能通过军纪这些事情来挽回一些。
三三两两地走出大帐,马军营、步军营、神机营的人各自聚成一块。
此番因为太行山匪患分散,朝廷为了指挥更迅速,总共调拨了五千骑兵,所以马军营的将校要多些。
几人进了其中一位的军帐落座,捧着热茶啜了一口,一位年长些的便缓缓开口道:“此番朝廷调拨的风字营只有五百,全部被那位乔三爷带去了太原城,有这五百骑兵在,太原城能出什么岔子?”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是啊,有他们在,除开太原卫全部叛变,否则能出什么事儿啊?”
马军营中,最精锐的便是其中的三千风字营,被时人戏称为疯子营,就因为其能打恶战,而且胜率极高。
营中人的单兵素质,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强人中的强人。
卫王当初从江南带回来那些流民军,被马军营抢来的一百人,在测试之后,几乎都进了这个风字营,震惊了整个马军营上下,让马军营都督好一阵惊讶,感慨卫王练兵真有一套。
这也才有了眼下这帮将校即使在如此不认同卫王此行方略的时候,还能老实坐下来听卫王的话。
另一人缓缓叹了口气,“比起那密信的内容,我更担心此番剿匪的正事,若按照卫王殿下的法子,何时才能平得了匪患?”
“哎,时间都不是问题,最怕的是,打来打去,捞不到战果军功不说,还折了一大帮兄弟进去。”
“有可能啊,现在咱们战法都没想好,而且届时肯定还有楚王的人掣肘。”
“哎,风字营这一把无往不利的利刃,居然拿来去保护一个黄口小儿,你说殿下是不是.”
“你们他娘的不要命了啊,越说越放肆了,这是在军中,不是在你家里!”
年长老成的连忙喝止,然后往回找补,“殿下也并非不知兵,这位齐公子按照中京城的传言,也有些本事的,当初江南倭寇不是就打了个胜仗么,说不定能给我们一些惊喜呢!当初殿下下江南,不也是整个中京城都无人看好嘛!”
听着这话,回应他的,是一声声不认同的沉默和轻哼。
这帮人心心念念的风字营,此刻正驻扎在朱家庄。
朱家庄在昨夜跌宕起伏的变化之后,直接变成了军管。
没有乔三的命令,一条狗都出不去。
五百骑兵其中有四百都暂时藏在朱家庄里,虽然不是长久之计,好在按照齐政的计划,这局面也无需长久。
至于剩下那一百人,已经跟着齐政,连夜上了白衣寨。
这一百人,基本都是当初被齐政从江南流民中招募,在凌岳手下,被疯狂特训过一个多月的流民军,忠心自然不用多说。
而且更不用说的是他们如今的体态威严,哪怕穿着普通衣衫,一百个人往那儿一杵,都让人感觉到阵阵杀气。
此刻白衣寨聚义堂内外的其余人,望向他们时,都颇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若非他们人多势众,他们甚至都没有底气直视对方。
白衣寨聚义堂,一场全寨的大会正在进行。
昨夜缴获的甲胄和兵器,在聚义堂前的空地上,摆了一大片,给了众人极大的鼓舞和信心;
一百多个身强力壮的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