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炉里的火光让乐老娘的眼睛的发亮了,“镇上的的束修要这么多?”
听见一年要在乐禧身上花费这么多钱,乐老娘不同意乐禧去镇上的心思更加强烈了。
“是啊,你晚上跟爹说道说道,我们可不能把钱都花在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反正将来也是要嫁人的,这些钱花出去就等于扔进了火坑里。”
李氏连嫁人都说上了,就是不想让乐禧去念书。
晚上吃过饭,乐老爹坐在屋内抽着水筒烟,乐老娘刚从后院的鸡圈回来,冬天鸡圈的茅草棚要定期扫雪,要是积雪多了,茅草棚就会塌,以前这些活都说乐老大在干,现在打理鸡圈变成了乐老娘的活。乐老大的离家,乐老娘这几个月来一直都是有怨言的,有那个母亲愿意儿子一直在外,而且乐老大离家后,分摊到每个人头上的活就多了。
“年前要到镇上卖两只老母鸡。”
乐老娘提醒着乐老爹,镇上的人都会买鸡过年,一年之中也只有这个时候鸡的价钱会高些。“不是生了三只鸡仔子吗,怎么只卖两只?”
鸡圈里的鸡多了地方,家里也喂不来,一般都是生几只卖几只。
“老大出去这么几个月,回来不得好好补一补。”
乐老爹没有反对,继续抽着烟。
乐老娘手中的针线活干了一半又放下,她看着升起的白烟道:“你真想让西屋的丫头去镇上读书?”乐老爹缓缓转过身,“能去镇上读书有什么不好。”
今天在地里干活时听到这个消息,乐老爹虽然没有像乐老二那样喜笑颜开,但心里是轻快的,他知道村里已经好几年没有学子被选到镇上读书了。
“要是个男孩,我不说什么,可她是个女孩,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将来不还得嫁人。”
原本来想反驳的乐老爹在听到乐老娘的话后也沉默了。
见乐老爹不说话,乐老娘乘胜追击,“供她读书的这些钱倒不如多买几亩地。”
乐老爹还是沉默不语,他让乐老娘去把茶壶装满,乐老娘还是担心,不过还是在乐老爹的催促下去了火房。
一直到睡着,乐老娘都没有听到乐老爹的决定。
天边鱼肚泛白,冬日的太阳也会赖床,都已经辰时了,天边还是有些灰蒙蒙。
乐禧像往常那样第一个来到斋堂,缩着脖子坐在座位上开始磨墨,昨日没用完的墨汁都结成冰了,有的学子会把这些结成冰的墨汁扔掉,可乐禧为了省,拿些热水把墨冰融化了继续用。
赵童生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花,走到课堂外,他就看见了乐禧,轻手轻脚的走进课堂,乐禧见赵童生进来,起身给他行礼,“先生早。”
赵童生点点头,表示回应,他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昨晚家人怎么说?”
乐禧失落的摇头,“他们没说什么。”
哪怕乐老二支持乐禧去镇上读书,可是只要乐老爹不开口,他是不会问的。
“你爷爷也没说什么?”
赵童生有些不相信,这在他的眼中可是天大的喜事,怎么可能乐家人没有表态。
“中午回家吃饭,告诉你爹散学后来找我。”
他可不会让乐家人拒绝,他已经肯定乐禧会考到功名,那时他就是岗河镇第一个女秀才的老师了。晚上乐老二特意换了身衣服才赶到斋堂,听见赵童生要找自己,他可是一下午都没心思干活,太阳还没落山就赶回来家,毕竟上一次被赵童生叫到斋堂还是因为乐禧与乐禄一整天都没有去上课。乐禧坐在斋堂外,乐禄不知从那里摘来一朵小花,还是紫色的,在寒冬腊月,这样的小花还是很稀奇的。
乐禄把花带到乐禧头上,“姐,我看那些女子都爱在头上戴花,我昨天还在小溪那边看见一个哥哥给一个姐姐戴花呢。”
村里的年轻男女都喜欢到小溪边的树林约会,那里除了淘气的小孩外,冬天很少会有人涉足。听见乐禄的描述,乐禧很想告诉他那是男女在私会,可是乐禧又怕乐禄问她“私会”是什么意思,最终还是接受了他给自己头上戴小花。
俩人还没玩多久,乐老二就从斋堂内走了出来,乐禧还以为他们要聊半个时辰呢。
乐老二低头看了看两个小孩,他注意到了乐禧头上的小花,淡淡的说了句走吧。
回家的路上乐老二也没说什么,只是好像有心事般一直沉默,有人给他打招呼他都没反应过来。吃过晚饭,乐老二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后院喂牛,而是走进主屋。
在针线的乐老娘没有抬头,他还以为是乐福又到屋内讨要零食,乐福嘴馋惯了,总是偷偷摸摸的到主屋找乐老娘要吃的,自从乐福下地干活,乐老娘就生怕累着乐福,对于他的要求,乐老娘都是无条件答应。“你娘说了,再吃糖会蛀牙的,明天再吃。”
等了一会,没听见乐福的声音,乐老娘才抬头,发现是乐老二,这才稀奇的询问,“鸡圈塌了?”越接近过年雪下的越多,鸡圈看着像是承受不住的样子。
“还没,明日我再找人修,”乐老二看向内屋的乐老爹,“我来找爹商量点事。”
乐老爹也听见了外屋的动静,起身走了过来,老二,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不是收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