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又冲谢玉婉,王楚玉,宋念顺等施礼,便要转身离开。
谢玉婉连忙喊着:“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走,留下吃顿饭也好啊。”
“还是不了,如今邋遢不堪,即便答应伯父要陪他喝酒,也得洗涮后换身干净衣服来。”林雨之道。他遵从的礼,来自父亲林青川的教导。
冠毋免,劳毋袒,暑毋褰裳。
及有宾客,必肃然起立,整襟对之。
仙缘寻不到无妨,却不可失礼。
再次婉拒后,林雨之转过身。
王楚玉连忙拉了宋念云一下,人家为你在外面辛辛苦苦一年,总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吧。
别的不讲,光林雨之这份情意,也该有个反应才是。
宋念云心里明白,今日见到林雨之的时候,她也很吃惊。
本以为对方只是走的远些,累些,却没想到会是如此。
一看便知绝非坐着马车或骑马前行,而是真的翻山越岭,风餐露宿。
被王楚玉扯了几下,宋念云才红唇轻启:“伯父今日来了宋家庄,正与我爹巡视田产。想见他,就先去洗洗,在这见的更快。”
林雨之的脚步停下,猛地转过身,黑黝黝的脸上露出激动之色。
“念云小姐………”
宋念云转过身去,拉着王楚玉:“嫂子,方才的图案尚未绣完,先把自己的活做了才是。”王楚玉是过来人,当然知道女儿家矜持,不可能在此久留。
便陪着她一块进了屋,关上门后,才掩嘴轻笑:“跟你说了吧,这位林公子很是不错,可动心了?”“没有。”宋念云的回答,依然不曾迟疑。
“真没有?”
宋念云拿着直尺和石笔看她:“若你与大哥只见几面,他跑出去一年,你就能动心?”
王楚玉笑道:“我与你大哥一见倾心,哪需要几面。”
宋念云白了她一眼,生了孩子的妇人就是会说!
外面,林雨之果然没有走。
洗干净了头发,又刮了胡须。
宋念顺在旁边看着,笑哈哈道:“原来这就是未来妹夫,不错不错,就是修为低了些。”
屋里传来宋念云的声音:“二哥莫要胡说八道,不然告诉爹!”
宋念顺可不怕这种威胁,嘿嘿一笑,与林雨之勾肩搭背道:“我这妹妹从小被宠着惯着,但心性极其坚韧,你想得她芳心可不容易。”
林雨之瞥了眼屋内,仿佛能透过砖墙看到心头所好。
他点点头,道:“除非念云小姐哪日嫁了别人,否则我不会放弃的。”
宋念顺大笑道:“好好好,倒是个痴情种子。有你这句话,尽管放心。谁来找我妹妹,我便把他打出去‖”
正说着,外面传来声音:“念顺你又要打谁?”
宋启山和林青川迈步进来,宋念顺连忙放开手。
不怕妹妹的威胁,不代表不怕爹。
进了院子,看到虽然洗涮干净,却仍然黑瘦的林雨之,宋启山和林青川都是一愣。
宋启山反应颇快,走上前去对林雨之笑道:“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一年,应当有了不少新体悟吧?”
林雨之行礼道:“确实如伯父所说,走出去,方知何为天下,何为疾苦。”
说罢,林雨之走到林青川跟前躬身行礼:“父亲。”
看到又黑又瘦的儿子,林青川眼神复杂。
知道宋启山那番话,是说给他听的,也是为了缓解见面尴尬氛围。
但很有道理,也很有用。
出发前,儿子虽然俊秀,却一身书生气。
哪怕腰间挎着长剑,依然缺少几分男子气概。
如今长剑不在,样子也没那么好看了,反倒双目有神,气概十足。
这一年走的路,倒是真比读书二十载有用的多!
“你的剑呢?”林青川开口问道。
林雨之面色窘迫:“饿急了,卖了换饼吃。”
本以为被会训斥两句,结果林青川只抬手拍了拍他肩膀:“事急从权,你能懂的变通是好事。等回家,让人再打一把好剑就是。”
林雨之讶然,没想到父亲会是这样的反应。
王楚玉在屋里扒着窗户听,回头冲宋念云道:“念云,林公子说他的剑饿急了,拿去换饼吃呢。”宋念云一脸无奈,道:“嫂子从哪学的扒窗偷听。”
“还不是为了你的事,不然我才不听呢。”王楚玉道。
爱听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何况是自家小姑子的未来夫婿。
“快来看,林公子的父亲,那位通判大人和咱爹聊的很高兴呢。”
“咦,晚上要留下吃饭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没想到林公子劈柴也是一把好手。”
看着趴在窗户口,滋滋有味的大嫂,宋念云捂着额头直叹气。
都两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还这般幼稚!
平日里不是挺端庄大方,像个成熟妇人的吗?
几人进了屋,没聊两句,外面又有人进来。
正是瘸了条腿的汤运良,还有几个脸上带疤,缺胳膊少腿瞎了眼的汉子。
谢玉婉连忙把宋启山喊出来,汤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