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霜落故园秋(4 / 4)

毒,但人不坏。可你不应该这样说我娘,不应该用玩笑讽刺的语气,去说一个你根本不认识的人……”白宜之说不下去那四个字,只要想到尸骨无存四个字与母亲挂钩,就觉得痛苦难受,她深吸一口气,后退两步,“李不言,我第一次希望,我的卦是错的。”

这是什么语气?

失望?

李不言听见白宜之说了一大堆他良心还没被狗吃完的话,听见她最后一句话,不由冷笑,看着白宜之缓缓后退的步伐,很想继续嘲讽这些狗屁卦象本来就是假的错的,可看见她左手上被血渗透的手帕,看见她坐在椅子上又灌了两口酒的颓废模样。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说不出口了。

最后,只说了一句话,“你早就知道我是无间楼杀手。你把这件事说出来告诉我,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白宜之把酒杯砸在桌子上,颇有些鱼死网破之感,怒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不言闻言怔住半晌,手快要忍不住拔剑抵住她脆弱的脖颈时,想起现在还不能和白宜之撕破脸,想起她周围可能有高手在保护她。

沉默半晌,终是晃晃悠悠,犹犹豫豫地坐回座位,白宜之见状,立马侧着身子,一个眼神都不想分给他。

李不言不是个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也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只是因为还需要白宜之助他遮掩行踪,不然早就夺门而出。

这样想着,李不言从怀里拿出一瓶金创药,扔到白宜之面前,没有一丝不自然,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你再不上药,手要烂了。”

“谢谢你啊李大侠,我不需要。”

白宜之心里还有气,对李不言稍微有些软下来的态度也没有丝毫好脸色。

李不言脾气本来就不好,耐心也没有,一听白宜之阴阳怪气的语气,登时恢复正常,也阴阳怪气道:“喂,你打我一巴掌我都没说什么,都给你金创药了还要怎样?你要还是看我不顺眼,你就自己出去冷静冷静。”

白宜之听见这话,气得笑出声,把那瓶金创药扔回给李不言。就算气成如此模样,也记得清自己的任务,见李不言知道她早就发现他身份后都没拔剑相向,胆子又大了几分。

于是理直气壮道:“我就不出去。”

她扭过脸,看见李不言现在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时,十分不顺眼,想起方才他说出口的话就格外难过生气。

呼不出来的气堵在心口,她很不舒服,也很难受,“李不言,你不会说一句对不起吗?”

窗外更声响起,李不言深深看了白宜之一眼,忽然站起身,大步走向床榻,迅速放下床帘,躺在床上闭目,“我睡了,白小姐自便吧。”

白宜之心里堵着的气又增加五分,她“噌”的一下站起来,喝完最后一杯酒,将杯子狠狠摔在桌子上。

“砰”的一声,木门被大力关上,白宜之的气息消失在屋内。

李不言静了片刻,坐起身,望向木门。

真烦,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