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没鬼,自也不怕人瞧。
陈浊从善如流,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胳膊伸了出去。
却见余老头抬手拿住他的臂膀。
眼带狐疑,暗暗用劲拿捏。
可这越是摸索,心头里的那点诧异便越是多。
直到最后。
都涌在眼底深处,化作一片抹不去的讶然。
“昨天我都没让阿福留手,拉筋的强度堪称最大,就这样,这小子的筋肉竟然都不见拉伸过渡、暗伤积累的痕迹。”
“就跟没事人一样,甚至,比昨日还要强健上不少。”
“不,不对!”
他陡然回过味儿来。
猛然抬头再看向陈浊的眼神里便多了几分惊奇。
“你小子,和我说实话。”
“昨天晚上是不是强用【嚼铁功】补充体力,然后通过站桩熬过拉筋痛苦的?”
闻声。
陈浊笑了,露出满口洁白大牙。
“啊,哈哈。”
“还是瞒不过您老人家的法眼,厉害厉害。”
不动声色的拍了一手马屁。
却见余老头脸上的神色几番轮转,讶异、了然、纠结......
直到最后,化作一片无奈。
“罢了,罢了!”
“老夫本想让你知难而退,传你那门【嚼铁功】就当做是补偿,至此往后两不相欠。”
“却不曾想,竟是遇到了你这么个怪胎。”
“颇有些武道才情便算了,居然还罕见的是个能对自己下得了的手狠人!”
余老头放下他的手。
说话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感慨。
“你这人,老夫算是收了。”
陈浊神色一喜。
却是知道,直到此刻自己才算是被眼前这个怪老头给认可了。
正要说话表示感谢,却又被堵了回去。
“可丑话咱说在前面!”
“老夫收你,一来是还姓白的人情,二来是看你勉强算是个可造之材。”
“但一码归一码,我不把你当徒弟,你也别叫我师傅。”
“就当是进了武馆,你花钱、我传艺,别讲什么交情,就是一桩生意。”
“如此,你可能明白?”
余老头挑眉,看向眼前站的笔直的少年人。
“余师傅,我懂。”
陈浊抱拳,毫不犹豫的回答。
叫上一声师傅是他本人对于余老头传道授业的尊敬。
无关其它。
若是余老头强行搞那一套什么人身依附的关系,陈浊也会觉得别扭,不习惯。
现在话说开了也挺好。
你交钱,我传艺,别搞什么道德绑架。
这对于两世为人的他而言,却是简直不要太熟悉。
院子旁边的空地。
关上大门的阿福正拿着手里的吃食望眼欲穿。
此刻听到余老头说的话,顿时笑的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隙,拍手道:
“师弟,吃鱼吃鱼......”
陈浊转过头,朝这个单纯的大个子挤眉弄眼。
示意他别客气。
今天暂时没鱼,先拿包子垫一垫。
身后。
重新懒洋洋坐在椅子上的余老头见着这一幕。
微微眯缝起的眼睛内里,闪过一道暖色。
旋而冷哼一声,没几分好气道:
“陈浊是吧!”
“别以为你仗着小聪明熬过了昨天的拉筋之苦,就觉得万事无忧。”
“老夫今天教你个乖,秘法之所以被称为秘法,就是因为它用起来是要代价的!”
陈浊顿时一愣,脸上的笑意凝固。
“请师傅指点。”
“哼,现在知道怕了?”
小老头轻笑一句。
点点旁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说话。
......
院中空旷。
陈浊和余老头相对而坐。
阿福蹲在一旁对付手里的吃食,时不时抬起头看两人一眼,嘿嘿一笑。
“短短不到一日的功夫,就把这秘法练的像模像样。”
“不得不说,你小子很有些练武的天分。”
余老头敲了敲空了的茶壶,示意满上。
“但秘法这玩意,和寻常武道法门不一样。”
“就拿这门【嚼铁功】来说,其看似是用气血助益消化,提炼精华,补充消耗。”
“可人体精元之妙,又岂是区区寻常五谷能够填补的了的?”
“到最后,榨干的不过是这副身子的本源,一如举火烧柴,等到火焰熄灭,‘啪’的一下,整个人就倒下了。”
陈浊起身给那壶中填满水,放在其触手可及的桌子上。
缓缓消化着他这般说法,心中也并没有什么埋怨记恨。
这年头。
能得人传法便已经是殊为不易。
如果还要求这要求那,显然就是要求太多了。
况且眼下他既然这般说,那便也必然有解决的办法。
于是乎,便顺势问道:
“师傅,那可有解决的办法?”
余老头呲溜了一口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