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始,别想太多。
无论如何,练武总归是一条出路,一条能让你挺直腰杆做人的路。
总不能指望你爹打一辈子鱼,然后你再子承父业,子子孙孙无穷尽,都在这片破码头上打转吧?
人生在世,总要折腾那么几下。
成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就算不成,至少咱们也拼过、闯过,不留遗憾!”
陈浊的话,像是一道光,照进了周始有些迷茫的心底。
他眼中的黯淡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重新燃起的亮光。
是啊,总要折腾一下!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他用力握了握拳头,眼神坚定起来:
“浊哥,你说得对!”
“我明白了!往后我一定好好习武,绝不懈怠!”
他看着陈浊,眼中多了几分真诚与信服:
“浊哥你的天分,我是拍马也追不上的,也不指望能跟你比。
我只希望能练得比今天那几个狗东西强,往后不再受他们的鸟气!
等以后浊哥你发达了,成了大人物,我周始...就跟着你干。
给你当牛做马都成!”
陈浊闻言,不由的哈哈一笑,摆了摆手:
“说什么当牛做马,太见外了。”
“咱们兄弟,这叫互相扶持,共同进步!”
“对,互相扶持!”
……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来到码头。
周三水早已等候在此,见到自家儿子回来,脸上先是一喜。
可当看清周始半边脸上那依旧清晰可见的巴掌印时,神色顿时一变,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抓住周始的胳膊急声问道:
“阿始!你这脸...这是谁打的!”
“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又欺负你了?!”
周始见到老爹这般关切模样,心中一暖,连忙摆手道:
“爹,没事,没事!”
“就是路上遇到几个不长眼的泼皮混混,想找我麻烦,都解决了!”
他下意识的就隐瞒了是武馆同门欺凌自己的事情。
怕老爹担心,也怕给武馆抹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解决了?”
周三水一愣,狐疑地看向一旁的陈浊。
总不能是这陈家小子帮的忙吧?
他也不过就比自己儿子早了两天练武,能有这么大能耐!
却见周始一脸诚恳的说道:
“对,多亏了浊哥路过,三拳两脚就把那几个混混给打跑了!”
“爹你是没瞧见,浊哥现在可厉害了。”
周三水闻言,顿时讶然。
转而再看向陈浊的眼神里,便充满了惊疑与不敢置信。
心头更是狐疑不定。
难不曾,还真是自己看走眼了。
这陈家小子,不是白白浪费钱财的败家子。
竟然还真的让他从那古怪的余瘸子手里,学到了些真本事?
居然比自己那拜入了镇海武馆,得了苏馆主青睐的儿子,还要厉害不成!
他看看自家儿子脸上那尚未消退的红印,又看看旁边神色平静、气度沉稳的陈浊。
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陈浊与周始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默契的笑意。
有些事情,不必言明。
“周叔,阿始,我先回去了。”
陈浊冲周三水拱了拱手,又拍了拍周始的肩膀。
“浊哥慢走!”
周始连忙应道。
陈浊点点头,转身跳上自家那叶小舢板。
解开缆绳,熟练的摇动船桨,朝着下梅村的方向破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