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振……
变分……
此时周淮的脑子中,完全被这两个名词所充斥。
而很快,刚才张文飞报告中还提到了一个椭圆不稳定性的名词,也引起了他的思索。
顿时间,关于刚才他和张文飞以及韦东他们提到的那个想法的后面,他有了。
“椭圆不稳定性的物理机制是参数共振。这种共振,通常发生在特定的频率窗口。那么,是否可以构造一个特殊的泛函,或者说能量范数,它能够精准地“过滤’掉那些非共振的扰动模式,而只对可能发生共振的模式敏感?”
周淮的脑海中开始了一阵头脑风暴。
“如此一来的话,那么也就没必要直接去硬解那个极其复杂的谱问题,而是反过来,先去寻找一个“最容易’被涡旋拉伸项放大的扰动结构,去寻找一个“最不稳定函数’,这个函数的结构应该与背景流的几何性质和三维扰动的波数紧密相关。找到了这个结构,再去验证它是否真的是一个增长模,显然相比起寻找正特征值要……更有方向性一些。”
“这不正是变分法里面的思想么?”
而这个“变分构造”的想法,与张文飞所提到的“共振”现象,就在此时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脑海中这样一想,周淮立马就拿出了纸笔,然后开始在桌子上面对自己的想法开始了推演。一个全新的念头在他心中疯狂生长:那个他设想的能够“过滤”出最不稳定模式的特殊泛函,它的物理意义,正是在于寻找整个系统中最有效的共振通道!
这个泛函应该被构造成一个能够量化“扰动模式”与“背景流应变场”之间耦合强度的东西。当这个泛函取到极大值时,就意味着找到了最强的共振模式!而这个极大值本身,或许就直接关联着不稳定增长率的大小!
这个想法,将一个复杂的谱问题,巧妙地转化为了一个可能更易于处理的、带有物理约束的变分问题!“嗡”
周淮感到大脑一阵轻微的轰鸣,无数的数学符号和物理图像在他的意识深处交织、重组,他仿佛看到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当初通过巴黎的那场布尔巴基讨论班,他本身就算是对这个问题有了相当大的兴趣,因此在之后一个月的时间里,他虽然一边在准备着孪生素数猜想证明报告会的事情,同时也会在闲暇的时间中对偏微分方程进行更深刻的了解和研究。
而没有想到的,当初的那些研究,都在此时得到了应用。
就这样,手中的草稿纸,也在他无意识地推导之中被用掉了好几页,每一页都写得满满的。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直到耳边中传来一声:………以上就是我们目前的一些初步工作,还有很多开放问题留待解决,谢谢大家。”
随后,掌声响起,总算是让周淮从刚才的推导中回过了神。
他抬起头,看着现场的情况,颇有些疑惑地问向旁边的韦东:“这是结束了吗?”
韦东此时也正在鼓着掌,听着周淮的问题时,他一愣,随后点了点头:“结束了啊,都过去一个小时了,不过接下来就是讨论环节……”
然后他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周淮书桌上面的放着的那些草稿纸,好奇地问道:“我看你刚才一直在草稿纸上面写啥,莫非是已经有新的想法了?”
周淮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算是吧……”
回想起刚才那一阵的头脑风暴,他倒是意识到自己刚才大概又是进入到了一种顿悟的状态了。不过刚才那种顿悟只能说是一种小顿悟,没有持续太久。
但也至少是帮助他对这个问题有了无比深入的了解,并且还有了一定的思考与想法。
而旁边的韦东听到他这么说,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周淮还真的只是在听了这么一场报告之后就有了新的想法。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听完一场报告后,大多数情况下,也要回去之后好好对这场报告讲述东西进行一番整理,再好好研究一下这些东西,或许才有可能得到启发或者是想法。
而更多的情况下,那就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这就是大数学家的能力吗?
韦东不由在心中感到了无比的感慨,这种能力是他远远做不到的。
而后他便接着问:“能说说嘛?如果不行的话也没事儿,我只是好奇。”
周淮点点头,“这当然没问题,只是一点想法而已,又不是把问题都给解决了。”
如果是别人的话,或许还要担心一下会不会导致自己的想法泄露出去,不过对于周淮来说就完全不存在这样的担心了。
这样的想法对他来说,分享也就分享出去了,没有太过在意的必要。
韦东以及旁边因为好奇而看过来的李图,都不由因为周淮的这种慷慨而惊叹。
毕竟,看周淮在草稿纸上写的那些东西就不简单,说不定就是什么比较重要或者关键的想法。这也愿意和他们分享,完全称得上是一种大师风范了。
但随后,听着周淮和他们的讲述,他们顿时就有点放弃了。
什么用变分法的思想来构造一种特殊的泛函,还要结合刚才张教授讲述中所提到的共振。
这实